偏瘫后,在短时间内再让头部受伤,是很致命的。 斯庭紧急赶往了斯仲豪的住所,见到了不久前还精神矍铄,如今已经一动不动的男人。 他身上插着维持生命的各种管子,比之前消瘦了很多,闭眼躺在床上,感知不到斯庭来看他了。 斯庭的手微微颤抖,他摸了摸斯仲豪的身体,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离开佛罗伦萨的时候,父亲明明还好好的!”他突然震怒,吓得进来送药的护士,差点把托盘丢在地上。 照看斯仲豪的一众看护,险些膝盖一软跪下,战战巍巍地低着头,不敢看斯庭一眼。 “回答我,为什么会这样,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一把拎住其中一人的衣领,逼他和自己对视。 那人浑身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斯、斯先生……不知道,我们、我们也不……” “不知道就给我去死!”斯庭掏出手枪,抵在那人的脑门上,正要扣下扳机。 陆南之一惊,吓得缩在角落闭上了眼睛。 “Sid!不要!”Nicolo上前拦住了斯庭,按住了他要扣下扳机的手指,“冷静一点,在boss的房中,不要杀人,他不喜欢你这样。” 斯庭的手指不安地抖动了一下,面部肌肉病态地颤了颤。 他怪异地笑了笑,把抢收回了腰间,“你说得对,在父亲房中,不要杀人,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从来不愿意看到我的手上,沾上鲜血。” “带下去吧,把这些人,都带到我那里,”斯庭转头吩咐Nicolo,“还有那几支父亲最信赖的军团,把他们的指挥官,也都马上带过去。” “明白。” “就这样吧,”斯庭捏了捏眉心,精气神突然垮了似的,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我想单独和父亲待一会儿。” 陆南之站在原地,担忧地看向斯庭。 斯庭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附耳说道,“门口等我,不要跟任何人走,我很快出去。” “你还好吗?”陆南之问道。 斯庭勾唇一笑,“放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后,斯庭走到了斯仲豪的床边,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慢悠悠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么立着,抽着烟默默地看着他。 一根烟抽完,他把烟蒂丢在脚下踩灭,最后一口烟吐在了斯仲豪的脸上。 “我和你一样,都觉得她是个没用的女人,可你也跟我一样,是最不应该厌恶她的,尽管她真的,很让人厌恶就是了。” “她愚蠢的让人厌恶,对吧?愚蠢地相信,你发达之后会接她走;愚蠢地相信,你也爱她。她原本有一个可以回去越南的机会,带我一起,但她为了等你,放弃了。” “你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值得那个蠢女人留恋的。” “你有一天在乎过我们吗?” 斯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平静地说完后,他没有再看斯仲豪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这一天真的到来了,斯庭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他的眼泪是演的。 他的眼泪,也是真实的。 陆南之乖乖地等在门口,斯庭看到她,一把把她抱在了怀中。 她身上的味道让斯庭觉得很安心。 陆南之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他。 往事的碎片如潮水翻涌,一幕幕飘到斯庭的眼前,逼他把这些重新再回忆一遍。 半晌,斯庭放开了陆南之,重新扬起了他张扬热烈的笑容,“走吧,旅行辛苦了,今晚睡个好觉。” 陆南之是不可能睡个好觉的。 重新回到了她熟悉的房间,重新见到了熟悉的仆人,重新闻到了熟悉的空气。 久违的那些情绪,又重新向她袭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