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挑救人的部分说。 感觉你到现在已经救过好多好多的人了,弗伊布斯……你有没有数过,有多少人? 他眨眨眼睛,有种被提问到不知道答案的问题的紧张感(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他回答她:……没数过。 哦,好吧……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数据,需要特别记忆。黛安娜也不是很在意。可是第二天他在训练室射完一波白色光点,退出这个模式看到连胜数字的报告时,他突然想到,这个数字并不值得记录,没有人在乎这个数字。自己救过多少人,让多少人幸免于死亡,那个数字才是值得记录的,黛安娜会在乎那个数字,并因为听见那个数字的不断增长而露出笑容。 弗伊布斯决定从刚刚结束的任务开始记好了。现在是三。 * 黛安娜的书包里没有很多书。那个向导学校的所有理论课程她都已经上过了,让她再去那里参加一遍高级向导课程主要是为了让她实践,熟悉如何和不同的哨兵配合,如何给不同的哨兵疏导,为她即将开始的服役做准备。 所以,她并没有拿出任何课本温习课业,只除了…… “微积分?”弗伊布斯看了一下封面,“我没学过……” “可是你肯定能看懂这些解析吧?” 虽然看得懂,可是看着很烦啊,密密麻麻的一串公式推导,他对数学并没有黛安娜那种额外的兴趣…… “我不懂它是怎么推出来的,”黛安娜蓝色的眼睛期待地望着他,“帮我看一看,给我讲一讲吧,弗伊布斯!” 他只好坐下来,而不是回训练室去。其实,纯粹的数学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趣味。虽然在弗伊布斯看来,这些高度抽象的数学问题对他没有价值,对他完成任务毫无帮助,不过,靠自己精妙的逻辑推理,公式巧妙的应用,让等式严丝合缝的成立,得到最终结果,并且发现这个结果确实是对的,为自己被确证的聪明而自豪,的确是愉快的体验。 ……直到他也遇到了一道完全解不出,看解析也看不懂怎么解的题目。 “……好了弗伊布斯,”黛安娜说,“这是后面课程的内容了,你能解出之前那些,已经很厉害了!” “我再想一想,我觉得……”他死死盯着这道题,手里的笔不停地往草稿纸上戳。然而,解不出就是解不出,再花多少时间还是解不出。饭点,黛安娜饿了,去厨房给她自己做一盘通心粉。她走开后,弗伊布斯终于可以对自己承认,他解不出这道题。他一个小时前就该承认,然后放弃,然后回训练室去射击,把数学留给黛安娜自己享受…… ……数学? 哨兵联想起什么。不是关于黛安娜。一些稍微有点久的回忆,两年前,在S级哨兵训练营里,和他同期训练的一个哨兵……九十八号,“博士”,尤利安·米歇尔。 他从茶几下拿起他的生日礼物,那部真正可以和外界通信的手机。现在来仔细回忆一下米歇尔的手机号,他当时确实有意记了一遍……正数第一个数字是八,和米歇尔的序号九十八号有联系,他记得最清楚;倒数第一个数字是二,因为当时正好是下午两点左右,不会有错;中间四个连续数字正好是e的前四位……那串数字他回忆起来了!……最后,区号是…… 他打出了这个号码。他的手指在拨出键上犹豫了一下,然而想到,打出这个号码最坏能是什么结果呢?米歇尔接通,或者米歇尔不接通,反正就是——没什么坏结果! 他按下了按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空号。电话那头的女声没有感情地回答他。 “咦,弗伊布斯,你怎么了?”黛安娜从厨房探出头。 “没什么。”他把手机丢回茶几下面,站起来,“这道题我确实解不出。” 他去冰箱里拿营养剂。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