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感。向导刑讯官更难对付,因为向导可以读心。虽然哨兵有屏障,S级哨兵的屏障更是坚固,但被俘虏后不会给他们充足的休息,还要忍耐施加在他们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而刑讯官是精力充沛的。一般来说只需要两天,哨兵们就能被折腾到屏障薄到可以让任何一个B级以上的向导随便读情绪了。任何情绪都是授人以柄——恐惧、疲惫、挣扎、动摇——刑讯官都会抓住,予以攻击羞辱。 所以,要沉默,像一块岩石,一个死物那样沉默。至于怎么做到,随便吧。有些人靠爱支撑自己,不只是七号,弗伊布斯在公海的老师也是这样说的,靠爱,靠强烈的正面感情压过强烈的负面刺激。 弗伊布斯自己的经验可不是爱。清空那些思绪,清空那些带来干扰,引来脆弱的感情。不要“像”死物,而是“成为”死物。承受,不要质问自己为什么承受;承受,不要幻想不必承受时的轻松;承受,忍耐,坚持。 审讯官走到弗伊布斯面前,停驻了。 一只戴手套的冷冰冰的手抓着项圈把他拎起来,颈项的压迫感让他有些许窒息,黑色的水母在那一瞬间想从他的身躯里出来攻击这威胁他性命的人,可是手铐电击警告性地刺痛了他,并且,教官们的精神体正在向导周围,虎视眈眈地注视他。 好吧。不要对抗。沉默。成为死物。 ……但是成为死物确实不太容易,因为这是一具人的肉体,活生生的生命!弗伊布斯跪太久的膝盖突然要伸直,还要支撑站住,感觉又麻又酸痛,非常鲜明地提示他:他是活的! 审讯官以一种挟持的姿态抓着少年,让他面对着这排成一排的哨兵们。有十二个,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他知道他们都是谁。现在青年们抬着眼睛,关注着他。 前一段时间,弗伊布斯认为,他在第九区的教官给他那个交朋友的目标,他基本完成了,只是还差一个机会验证他是不是真的完成了。现在,看着这一双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关切,年轻的哨兵认为,验证通过。 目标达成的快乐在一瞬间划过他心头。可惜现在不是回味喜悦的时候,一个能读到情绪的向导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还抓着他。说不准这位S级能读到多么细微的情绪。 也许他读到了什么。弗伊布斯感觉这个向导的精神冲击有一刻突兀地停止了。不过很快,新的更猛烈的“尖啸”又轰过来,那是一股极度冷漠、蔑视、残忍的感情的洪流,夹杂着讯息。 最后命令你们,说出你们长官的名字。 向导钳住弗伊布斯的下巴。 还是说,你们愿意眼看着这么大的孩子被虐待? 弗伊布斯眨眨眼睛,极力紧绷面孔,好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啊,岸边,总能在老项目里弄出点新鲜体验。在公海做抗刑讯训练时可没有教官用这么一招——在第九区,他永远不会成为道具。 * 他在无止境的黑暗和寂静中等待着。 在绝对静室拘束囚禁久了,就会丧失时间感。他不清楚现在是第几天,他们会刻意打乱给营养剂的时间。这是抗刑讯训练叫他觉得最无聊的部分,把哨兵关在绝对静室,剥夺五感刺激,让他陷入只有自己的孤独感中。 “孤独”这个词是他在公海的一位老师的原话,他当时听着,心想:原来无聊是孤独的同义词吗? 他很无聊。他就像吃了钝化剂一样无聊。比吃了钝化剂不好的是,他被捆住,不能做出任何行动;比钝化剂的感受好的是,他可以随便去回忆,然后通过回忆重温一些感受,给自己解闷。 起初,他回忆被带进静室之前经历的刑讯项目。九十八号博士担心过的性虐待内容没有出现,而虐待内容,平心而论,这里的刑讯内容比弗伊布斯在第九区经历过的那次强度更大,时间更久。公海那次训练结束后,他们立刻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