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尽了。 这时,春愿瞧见裴肆撑着伞,缓缓地走来了。 这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笑道:“殿下,小臣也为您打伞,您开心么?” “滚。”春愿几乎后槽牙都咬碎了。 “别这么凶嘛。”裴肆笑笑,目光落在衔珠身上,淡漠道:“公主去蒹葭阁反省,你就不必陪着了。” 春愿张开双臂,将衔珠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裴肆,“你想对她怎么样。” “哎呦,您误会了。”裴肆勾唇浅笑:“衔珠姑娘是胡娘娘的远亲,说起来也算半个小姐了,总不能一直当奴婢。再说,那日您不是打了她一耳光,嫌弃她粗手笨脚惹人烦么,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就不必让她伺候您了,小臣为您挑几个顺心的。” “你……”春愿气急。 第171章 他已经懒的再装了 : 春愿是被强“送”去蒹葭阁的。那些“护送”她的太监们铁板着面孔,认为她可能要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说情,便以遵守陛下圣旨的由头,请她不要东张西望; 她被冷雨淋了个透,只想回长春宫换件衣裳,也被冷声拒绝,因为陛下命公主即刻去蒹葭阁,可没让您到处乱跑。 蒹葭阁建在太液湖中心,虽然殿阁修的精妙恢弘,但它被先帝遗弃了,加之孙贵妃多年前在此自尽,宫里人都觉得它觉得晦气,活像座牢笼。 春愿是乘船过去的,和她一块被“流放”的,是裴肆派来服侍她的三个宫人。 年长的叫孙嬷嬷,年近五十,高颧骨削肩膀,黑黄的面皮,唇角下垂,眼神凌厉而冷漠,手大而糙,据说从前是在慎刑司当差,专管犯了事的宫女。 另外两个年轻宫女,胖点儿的叫兰芽,圆脸上有几颗雀斑,脾气不太好,嫌东嫌西的;另一个女孩叫画眉,说话尖酸刻薄,爱挑是非。 春愿此时冻得瑟瑟发抖,她从小船下来,抬眼望去,整个蒹葭阁就像个小宫殿,原本是没有围墙的,郭太后怕先帝路过,又对孙贵妃燃起旧情,于是让人修了丈高的墙,防止犯妇逃跑。 春愿踏上通往蒹葭阁的石台阶,入口处是两扇朱红小门,上头的漆早都斑驳了,铜环被水汽侵蚀的生锈,根本挂不住锁。 推门而入,一股陈年腐朽味扑面而来。 院子并不大,据说当年的孙贵妃出身江南,先帝便在院中栽种了许多名花,现在早都化为烟尘,只留有一抔黑乎乎的土。主殿是个二层阁楼,殿内的家具早被搬空了,只剩下一张拔步床,因床太大,除非拆了阁楼才能移走,故而一直放着未动。 地是木质的,踩上去咯吱作响,因天阴下雨,再加上高高的围墙,所以屋内有些昏暗。 春愿走过去,想将遮挡住窗子的纱幔掀开,手指刚碰到,就落下一层灰,呛得她直咳嗽。 “把这里打扫一下吧。”春愿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跟来的三个宫人。 谁知却瞧见那个叫兰芽的宫女瞥了下嘴,双手捅进袖筒里,像没听见般。 春愿一怔,“你们没听见么?” 兰芽嗤笑,不情不愿地蹲身福了一礼,“这儿灰尘这么大,想必十天半个月都打扫不开,且又没有笤帚抹布,怎么打扫?莫不是徒手去擦?去拢?我们虽是奴婢,但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听闻公主殿下素来以仁善闻名,原来竟是唬人的,作践起人来眼都不眨的。” “放肆!”春愿大怒,“你这是和本宫说话的态度?本宫还未被废,仍是长乐公主!” 兰芽显然有些畏惧,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望向旁边的孙嬷嬷。 孙嬷嬷上前一步,端着周全的礼数,微微颔首,脸是冷漠的,嘴却咧出个笑:“兰芽说话虽难听,但却也是实话,此处被荒废多年,奴婢们过来时只拿了两件换洗的衣裳,确实没法儿凭空变出打扫器具来。再者,陛下让您住在蒹葭阁静心,您若是仍以公主殿下的仪制规格要求我们,动辄对奴婢们呵斥教训,似乎不太妥,恐陛下会觉得您不思悔改,要降更大的罪给您。” 春愿竟被气笑了。 她说什么过分的要求了?不过是想打扫一下。 怎么她说一句,这些人就有十句等着她。 裴肆。 定是那条毒蛇故意挑了几个刁钻的奴婢为难她。 春愿也不想理论什么,转身便走,那三个宫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生怕她跑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