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胳膊上,勾唇浅笑,“老先生,你是哪里人?” 老葛不说话,他现在被迫投靠了瑞世子,但唐大人对他有大恩,他不会背叛大人。 裴肆小指挠了下侧脸,眉梢上挑:“听你的口音,好像北方那边的人啊。你姓葛,那尊名叫什么。”其实他心里有数,去年就让人暗中查清了,这老家伙叫葛春生。 老葛有条不紊地替裴肆包扎,仍一声不吭。 裴肆饶有兴致地看着老人,接着问:“你是瑞世子带来给本督治伤的,那你认不认识唐慎钰?”他观察着老葛一丝一毫的表情,故意问:“嗳?你见过公主没?” 老葛将换下的纱布扔到地上,用帕子擦裴肆腿边残留的药粉,没有搭腔。 裴肆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偏面上笑吟吟的,有意无意地说着家常:“我的心腹近日出去办差,偶然遇见你和你孙女在逛京城,好漂亮的孩子。我在这里待得无聊,回头你把她带来,我认她做妹妹,给她花不完的银子,没别的,就叫她陪我说说话。” 老葛经历了一辈子勾心斗角,自然晓得裴肆这孙子的暗示。这孙子提出小坏,既是威胁,又是拉拢。 “世子爷都不曾问老夫的来历,你问什么。老夫和你,不过是大夫和病患的关系,仅此而已。” 老葛起身,平静地面对裴肆,忽然一笑:“提督在深宫里历练了数年,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得罪大夫,尤其不要得罪医术毒术都高明的大夫,否则你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正在此时,只听门那边响起机关咯吱咯吱声音。 夏如利提着个食盒,大步进来了。 夏如利穿着件拖地黑色鹤氅,扫了眼屋子,笑道:“呦,气氛不太对呀,大夫和病人吵嘴了?” 老葛冷哼了声,剜了眼裴肆,拂袖而去。 “这老头,脾气真大。”夏如利摇头笑笑,过去搀着裴肆往桌子那边走,他贴心地往椅子上放了个厚软的鹅绒垫,扶裴肆慢慢地坐下。借着烛光,上下打量了圈,点头笑道:“不错,比前几日气色好多了。” “带酒了没?”裴肆忍住疼,笑着问。 “你这么重的伤,就不要喝了。”夏如利虽然这般说,还是从食盒中将酒拿出来。同是阉人,他倒能理解裴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羞耻,默默地将下酒菜布好,端起酒壶,往杯子里各斟了酒。 夏如利举起酒杯,笑道:“祝提督浴火重生。” “什么提督,快别取笑我了,一条死狗罢了。” 裴肆神色黯然,一饮而尽,这样的浴火重生,他宁愿不要。 夏如利把眼观察着这小子的神色举动,夹了筷子猪口条吃,笑道:“依我看,趁着这回死了,你干脆回幽州算了,王爷那边正缺人才,将来稍微立点功,封王咱不敢说,一个国公保准的。” 裴肆翻起茶杯,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酒入愁肠,可他尝不出酒味,能尝到的只有苦涩。 “我这副样子回去,跟落水狗似的,太没出息了。” 裴肆面颊浮起抹潮红,望向石墙,墙上悬挂着幅画了一半的少女洗头图。 这次他能活过来,全靠一腔恨。 “老夏,再帮我做件事。”裴肆俯到夏如利跟前,低声说了番话。 夏如利越听,面色越凝重,眉头深深蹙起,看了眼墙上的美人图,疑惑地问:“你真要这么对她?不后悔?” 裴肆莞尔。 后悔什么,大家一块下地狱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连哄带骗喽 : 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月的最后一天。 雪后的天透蓝清亮,连一抹云都没有。 闲来无事,春愿便让衔珠等几个大丫鬟在库里寻了名家画作,描了各式各样的梅花,做做刺绣,打发时间。 原以为裴肆死后,慎钰便能松快些了,没想到更忙。 朝堂里,他要暗中联络首辅一脉的官员们,往宫里上折子、说好话,想法设法地要求陛下请万潮回京; 宫里头,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