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怕说了阿姐不高兴,更加怨恨胡瑛重儿轻女,便笑道:“胡太后身子不适,得了风寒下不了床,她心里也念着你呢,过几日,朕带你见见她。” “嗯。”春愿点了点头,她念着佛堂里的唐慎钰,也不晓得他怎样了,便对宗吉笑道:“再待一会儿,你就回去罢,我看天阴沉着,估计后半夜又要下雨。” “不回。”宗吉头枕在胳膊上,翘起二郎腿,闭上眼:“这几日朕就在阿姐这里住,反正母亲一日不见你,朕就一日不回去,急死她!” …… 春愿总以为宗吉这话是在赌气、开玩笑,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在王府里住下了,宫里一波一波地派人来接他,他就是不回,甚至还乐呵呵地说,这下总算能松快了,再也不用卯时就起来念书,也不用没完没了地听政,看朝臣打嘴仗,更不用被母后拎着耳朵去后宫。 他倒乐得自在了,可把春愿却愁坏了,都不敢去佛堂,每日家还要削尖了脑袋,想着如何有分寸得与他说话,还得发愁到底有没有怀孕。 就这般战战兢兢过了两天,到了与唐大人约好的日子。 春愿天不亮就起来了,催促着雾兰去准备出行的马车和香烛供品等物,特特嘱咐了,随行的侍卫不需要太多,两三个就够了,务必要低调些。 天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冷风里带着几丝雨,刮过来凉飕飕的。 听雾兰说,相国寺那边的野桃花这两日开了,春愿特特穿了藕粉色的夹袄,化了淡妆,吃了几口粥饭,想着这么早,宗吉还睡着,便没去毓秀阁打搅,直接出门,谁知刚走到王府正门口,就看见里里外外聚了好些人,剑拔弩张的。 春愿没敢过去,躲在影壁后头瞧,不禁吃了一惊,得,冤家路窄了。 在府外,那个叫裴肆的来了,他穿着和北镇抚司镇抚使很像的大红蟒服,长身玉立在台阶之上,依旧俊美无俦,在他身后是二十几个手执长刀的卫军,一个个生的精壮有力,穿着银麟细铠,十分有气势。 而在府内,陈银只带了几个太监,稳稳当当地对峙着。 陈银显然并不畏惧裴肆,这老人目光如炬,一手背后,另一手扫过府外的那些卫军,轻笑着问:“裴提督,你这是要做什么?” 裴肆抱拳,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挥手叫人将皇帝的御辇抬过来,冷冷道:“小臣奉太后娘娘的懿旨,特来接陛下回宫,请陈公行个方便,让一让。” 陈银并没有要让的意思,亦朝皇宫那边躬身见礼,笑道:“老奴奉陛下的旨意,在此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陛下身子不适,不宜轻易挪动。” “陛下是一国之君,必须得回宫处理朝政!”裴肆往里走了几步,蹙眉道:“若是耽误了大事,想必陈公负不起这个责任罢!” 陈银心里明镜儿似的,朝堂自有郭太后和内阁诸相守着,众人各司其职,乱不了。 说白了,还不是大娘娘坐不住了,要把这不听话的儿子强行往回拉扯。 陈银淡淡道:“老奴不敢,裴提督言重了。” “陈公知道就好。”裴肆傲慢地冷笑了声,带着卫军和御辇就要进府里。 可就在此时,陈银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小几十岁的年轻后生,笑道:“裴肆你可想清楚了,里头这位爷是九五之尊,上回在宫里,你已经放肆过一回了,陛下看着大娘娘的面儿,又顾着你给他当过两年的伴读,没理会你。可陛下宽容了你,你不能屡屡蹬鼻子上脸,你若是再走进一步,那就等同于谋反,按律,就地绞杀。” 裴肆勾唇狞笑:“掌印,你吓唬我啊。” 陈银气定神闲一笑:“不信的话,提督可以试试看。” 裴肆面色阴沉着,忽然,他瞧见里头影壁跟前有抹藕粉色倩影,不觉望过去,发现就是那个罪魁祸水,那女人显然在偷偷在瞧“热闹”,蓦地与他四目相对,吓得溜了。 裴肆不屑地冷哼了声,拱手冲陈银摆了摆,笑道:“姜还是老的辣,陈公厉害,小臣受教了,小臣这就回宫如实禀报太后,请她老人家拿个主意。” 陈银莞尔:“大家各为其主,提督请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