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官,自己来管家。 一件一件地吩咐晴姑姑:“今日恐怕得要晴姑姑多跑几趟了,来东都的这些日子全靠姑姑一人忙里忙外,往后宅子的事只会更多,姑姑先去牙市挑两个机灵点的丫鬟,再选三五个婆子回来给姑姑打打下手,再去聘两个马夫,人要稳妥的,马匹和马车让文叔帮忙置办,都要选上等的。等过几日郎君伤好了,往后要上朝,不能失了体面,打听一下东都哪家的裁缝铺子最有名,价钱好说,把人叫过来,带上花样和颜色,我自个儿挑……” 宅子住着还算舒心,暂且不用挪动,等将来谢老夫人和公婆过来了,再一块儿搬也不着急。 晴姑姑得了话后,立马去办。 知道今非昔比,姑爷进京后虽得了一个从五品的官职,但甚少与人来往,多数人碍着前太子的关系,不敢上门来。 如今一场兵变,前太子彻底没了指望,太子换成了靖王,姑爷也成了圣恩正浓的大功臣。 从三品的大官,还是殿前司的指挥使,那可是日日陪在皇上左右。 往后这门槛恐怕都要被踏破。 晴姑姑点头,匆匆去了牙市,先挑了几个丫鬟和婆子回来交给了温殊色,自己再出去接着跑。 郎君那儿有闵章和裴卿看顾着,温殊色不用担心,给买回来的几个丫鬟和婆子讲完规矩,亲自带着人到宅子各处分配活儿。 花了大半日的功夫,院子从里到外都浆洗了一遍,再摆上了花盆摆件儿,这才张罗人把牌匾挂到了宅子上。 简单的两个字:谢宅。 没成想,头一个登门的会是宫里的公公,身后领着几名太监,手里捧着一堆的布匹和箱匣。 见到温殊色后,那公公弓腰问安,一脸笑容,“谢指挥的住处,可让奴才好找。” 今日早上皇上便下了赏赐,除了千两黄金之外,又让人挑了绸缎和金玉首饰登门来探望。 公公巳时出的宫门,浩浩荡荡的队伍穿梭在巷子里,挨家挨户地打听,寻到午后了才终于摸到了门、 大热天,此时脑门上都出了一层水。 两人来了东都后,确实没告诉旁人住处,今儿才刚收拾好,温殊色一脸歉意,一面致歉一面把人引进来,“辛苦公公了,公公里面请,先吃盏茶歇息片刻,我这就是去知会郎君。” 公公急忙制止,“夫人不必客气,陛下特意交代过,谢指挥身上有伤,不能打扰惊动,谢指挥尽管安心养伤,等伤好了,陛下再亲自设宴相邀。” 温殊色谢了恩,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门。 人刚走不久,魏公子又带着魏家大夫人携礼上了门,原本冷静的巷子,一日之间突然热闹了起来。 消息传进温家,一家人正在用饭,都在场,大夫人捧着碗,久久没有反应,整个人痴呆了一般。 温家的大奶奶埋着头念叨,“听附近宅子里的人说,宫里的公公亲自登门,一行五六人呢,捧着好几匹贡缎,还有狐狸皮,手里抱着的漆木箱匣……”比了个怀抱的手势,“有这么大,足足两个,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当是装了不少玛瑙翡翠,金玉首饰……” 光是听着,就能让人眼红,更别说亲眼见着了。 按理说,谢三公子是温家的姑爷,如今立了大功,得以高升,温家应该高兴。 可一桌子人,没有一个高兴的起来,个个都埋头不说话,大夫人嘴里的几粒米,半天都没咽下去。 天杀的,她哪里知道,他谢家还能有如此造化。 那日温殊色上门来讨住处,明摆着就是个两个托油瓶。 自己为了这个家她操心,拒绝得合情合理,大爷竟然还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当真不想活了。 第二日却从老二那里得知,谢劭的告身是从五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