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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妹妹知道我的封号是同安郡君吧?”王闰之找梦心之确认。

    “嗯。知道的。”梦心之点头回应。

    “那就行了,都不用等十年,我死后第三年,东坡给我写了一首《蝶恋花?同安生日放鱼,取金光明经救鱼事》,在我生忌的那一天,买鱼放生,为我祈福。”

    王闰之借着这首词的名字,顺势回应梦心之最开始的“挑衅”:“这总有提到我了吧?”

    梦心之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过这首词。

    但就是能在梦里,清楚地背诵里面的每一句:

    【泛泛东风初破五。江柳微黄,万万千千缕。佳气郁葱来绣户。当年江上生奇女。】

    【一盏寿觞谁与举。三个明珠,膝上王文度,放尽穷鳞看圉圉。天公为下曼陀雨。】

    确实如王闰之所说,这首词不仅情真意切,还有有付诸具体的行动,【放尽穷鳞】——把买来的鱼全都放了。

    短短的一首词从王闰之的出生开始写,写完了她的一生。

    不是单纯地记录一下梦境,就草草了事。

    王闰之:“心之妹妹,知道为什么【当年江上生奇女】吗?”

    梦心之:“啊?不知道诶。”

    王闰之:“因为我出生在罕见的闰正月,我的名字里的闰字,就是这么来的。”

    又是一个梦心之在生活里面没有关注过的知识点。

    梦心之睡醒之后,还特地去查了一下,闰正月到底有多罕见。

    历史上距离现在最近的闰正月,是1640年,再往后的下一个,是2262年。

    不得不说,梦心之有些被梦境里的闰之姐姐给说服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在现在流行更广,并不代表当时的思念更强。

    可是,既然苏东坡对正室和继室的感情都是经年怀念的。

    那到底谁才是挚爱这个问题,还是不太好就这么下定论。

    有思及此,梦心之换了一个角度:“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问了会不会让闰之姐姐不高兴。”

    梦里的王闰之,和在历史里面留下只言片语的那个王闰之,差别实在是有些大。

    大到梦心之觉得自己可以“没大没小”畅所欲言。

    “你可以问问,回头我再告诉你,我会不会不高兴。”王闰之的回应竟然有些俏皮。

    梦心之:“那我就问了啊。”

    王闰之:“嗯,我等着。”

    梦心之:“在乌台诗案的那个时候,换做王弗和王朝云,都不可能烧掉东坡居士的文字。那是他的生命啊。所以,我们后世人都说,东坡居士的三个女人里面,就属你最没有才华,也最不懂他。闰之姐姐你认同这个说法吗?”

    又是一个大多数人,包括爸爸宗极会有的疑惑。

    王闰之没有生气,却斩钉截铁地提出了反对:“你们后世人都错了,只有我最懂他。”

    梦心之:“何以见得?”

    王闰之:“命要是没了,哪里还有后来的传世之作?如果我那时候不烧了他的文字书信,乌台诗案他就交代在42岁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含恨而终,别说后面的传世之作了,连他以前的诗文,都不见得能传下来多少首?”

    梦心之:“这个……”

    王闰之:“你们只说我烧了多少,怎么不想想,东坡流传下来诗词书信为什么还是这么多?”

    梦心之:“姐姐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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