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等了十六年了。」北辰等得难受,白泽这些年何尝不是同样的心境? 「商丘城瘟疫肆虐,短短一月已死了数千人,很多人在等着她救命。」 「我以为你只关心露月,没想到你如此重视商丘城民。」 「这场瘟疫……是你们的手笔吗?」北辰问出心中疑问,这场瘟疫来得太巧,白泽又以露月威胁北辰封闭商丘城,北辰早已疑心白泽。 「我说不是,你信吗?」 北辰想了想,道:「我信,事到如今,你没必要说谎,不过我还是不信这瘟疫是巧合。」 白泽低声说了句:「从来就没有巧合。」此时,窗外飞入一隻烬螟蛾,牠在白泽眼前徘徊数圈,又飞往窗外,白泽轻轻扶起昭娥之身,将其放入长箱、揹在身后,他对北辰说道:「你在此等候,我定将守诺、带小姐回来救治露月。」 语毕,白泽走出房间,朝宗家大宅而去。 城内,安戈、流鱼、凤禾等三拨人一入城发现瘟疫再现,此刻城中最安全之地便是宗家大宅,当机立断前往宗家大宅,一个月来,疫情猛烈更甚二十年前,宗家派出所有能用的医者依然阻挡不了疫情扩散,每日死者越来越多,而不知何时城民间流传起宗家能让昭娥得以重生的消息,无数人聚集宗家门前、乞求宗家召回昭娥、以救万民。 东、西、南分家入住宗家后,惊觉宗家已在北分家家主飞雪的掌控中,她软禁了宗主炽人一家,强制宗家为城民治病,随后,云竹从内院跑出,抱着流鱼哭爹喊娘,眾人这才知晓昭琁、柴桑身染疫症,瘟疫来势汹汹,染疫者多数活不过半月,昭琁、柴桑得炽人亲自医治,至今病况稳定,但也只是控制住了病情,终归无法痊癒。 百晓园素来消息灵通,安戈诧异竟不知商丘城出了如此大事,这才醒悟有人阻拦消息外传、封锁商丘城,眼下所有人被困城中,追究何人所为于事无补,解决疫病才是首要任务。 炽人盯着安戈怀中的阿莠,安戈留意到炽人不善的目光,不客气说道:「怎么?你还想动我儿子主意?老子告诉你,管你是不是宗主,你要敢对我儿子动什么歪脑筋,不用等你感染瘟疫,我先一刀砍死你!」 昭琋严厉道:「百晓园园主,注意你的用词!」 安戈反道:「你们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宗家?就你们宗家那下流噁心的行径,根本不配老子的百晓园追随!」 凤禾附和:「百晓园园主所言正合我意,不夜城的繁荣和宗家本无过大干係,是时候划清界线了。」 昭珉阴阳怪气说道:「呦呦呦,墙倒眾人推嘛这是,先是断头谷带人杀进宗家,百晓园、不夜城紧接着说要脱离燧明族,那炉公山是不是也要踩宗家一脚啊?」 流鱼答道:「家师才是炉公山山主,我可做不了主。」 昭珉皆着道:「父亲,瞧瞧,四妹多有本事,出去转了一圈就惹得四方分家群起背叛宗家,真是愧对您对她的教导与疼惜呀。」 安戈驳斥:「少往昭琁身上泼脏水,分明是你们言行缺德。」 炽人道:「确实与昭琁无关,造成这局面的……另有他人。」 宗家与四方分家剑拔弩张之际,一抹黑色身影降落在中庭,那是身穿一身黑衣、头戴纱笠的白泽,他将背上的长箱缓缓放置在地,面对诸人投来的或是恶意、或是惊讶、或是期待的视线,他丝毫未受影响,只是静静地站在长箱之侧、守护着箱中之人。 白泽到此不久,巧心紧随其后出现在眾人面前,同行的还有受流鱼所託一路保护巧心的秀真一,秀真一一见到流鱼,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流鱼早预料到秀真一举动,在这复杂的情况下,他只能先用灵锁将秀真一捆着,免得他一时兴奋又犯傻。 巧心这段时日除了躲避来自宗家的追杀,更悄悄在城中传颂昭娥事蹟,尤其在瘟疫爆发后怂恿城民逼迫宗家復活昭娥,她本想利用群眾压力击垮宗家的反对势力,未料昭琁意外染疫倒替她省下了不少工夫,炽人最是疼爱这女儿,若想救她,唯一能仰赖的便是昭娥的灵蛾之术。 巧心与白泽对视一眼,接着目光落在了长箱之上,她将箱子打开了一个缝,见到昭娥一如往昔的容貌那刻,她沧桑的眼眶蓄满了泪水,从昭娥还是婴孩时巧心就陪在她身旁,看着她一日日长大、一日日脱胎换骨,最后看着她沦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渐趋腐烂,没人能理解她这时再次见到昭娥完好模样的心境,那欢喜、欣慰、怜惜与不甘所交织成的情绪只得化作泪水宣洩而出。 长箱之内有什么,在场之人已然心知肚明,炽人朝前走了一步,白泽立刻摆出攻击架势,炽人不再靠近,他虽是燧明族宗主,单论修为与武术,远不及白泽。 炽人对白泽说道:「你还是选了她。」 白泽答道:「有其它选项才需要选择,我,不需要。」 炽人长叹一声,他晓得昭娥重生已是不可改变的未来,他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那也关乎昭琁的生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