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得很快,浑身寒毛竖起,远比看见彼雾留下的残尸时还要恐惧。时间彷彿会到那恶梦般的日子,疯狂、欺瞒、辱骂、丑恶的嘴脸,被关押在黑暗中等待死亡的记忆...... 游泳池的排水吸口处。 有一颗小小的鱼头棋。 我盯着那枚棋子,像着了魔似的无法移开视线,它的存在象徵那段疯狂的校园新生活。雀儿喜曾说,棋子已经被他们回收了,那为什么这里还有一枚没有被处理掉? 它在那多久了?是否还持续拨放摧毁心智的魔音? 或者,是刚才那女孩落下的东西? 我的脑袋还没得出答案,身体却先做出决定。我抓住下水栏杆走入水中,泳池水淹过小腿来到大腿,我的睡衣下身全湿了。我心跳得好快,同时惊讶自己的成长,以前我明明不敢靠近水,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不再害怕水了? 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想到雀儿喜,她那古怪的饮水嗜好,偷藏起来不让皮埃尔老师发现的这点,像学生藏违禁品似的,我几乎快忘了她不是普通人类。 有时亲近,有时又疏远的难以理解。水没什么好怕的,它带给我的回忆,已不仅是恐惧,还有无法理解的室友雀儿喜。 我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水中。 水比我想像还重,我憋住口中的气息,想潜下去捞起鱼头棋,手在水里挥老半天,头仍旧有半颗浮在水面上。我试着放松身体,慢慢吐掉口中的气,一次一些些,缓慢地一边吐出空气,一边使力把头往下压,才顺利潜下去。 我潜到吸水口一带,紧闭着眼胡乱东摸摸西摸摸,在口中的气息快耗尽前,我成功抓到鱼头棋,赶紧浮上水面。 浮上水面时,雀儿喜已经在岸边等我了。 她看起来很困惑,「我走出去发现你没跟上,怎么下水了?。」她朝我伸出手,我赶紧把鱼头棋塞进口袋,另一手故作没事握住雀儿喜的手。她把我往上拉的力道很大,我顺着拉力跌进她怀中,她身上仍溼答答的,熟悉的消毒水味。 「你不是怕水吗?在水里做什么?」她问。 我扯谎说道:「耳环掉下去……」 「嗯。」 她没有继续追问。 我们回到寝室换掉湿衣。雀儿喜一如往常坐在床上看书,她最近迷上侦探推理小说,她说有本书封面很吸引她,于是她拿起来读了一下,从图书馆借来的原文版福尔摩斯精装本全堆在床尾,几乎把她的床压到倾斜,我猜她把书堆在一处时,根本不知道福尔摩斯是多么「重量级」的人物。 「我想再去看一次事发地点。」我说。 雀儿喜闔上书,笑道:「老天,你这句真像侦探的台词。」 我双颊发烫,赶紧转移话题,「有几点我想确认,彼雾有再次变成其他人的可能性吗?他只会变成当下吃进去的人的样貌?」 雀儿喜摇头,「吃一次人足够他们撑过联徵,即使他想吃,也吃不下。在下一次进食前,他都会维持被吞噬者的模样。」 我刻意提起当时令我在意的事,「你还记得陈姐放置的小棋子吗?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会受到影响?我意思是,你并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到处勾心斗角。」 雀儿喜耸耸肩,「你是问赛莲的歌声为什么不会影响我吗?,因为这副身体是『连躯』,我很难和你解释……嗯……缘由?原理?应该是这个形容词汇……你想成我的身体和精神并不在这里,她的歌声无法直接影响我,正因如此,她才会把自己藏着,让一般学生来对付我。」 若我的假设能成立…… 我往她靠近一些,急着从她口中问出答案,「那么,彼雾会被赛莲的歌声影响吗?他能认得赛莲的歌声吗?」 雀儿喜想了想,「彼雾本就是生活在水面层的氏族,自古以来常和赛莲有地盘争执,他们不会认不得赛莲的声音。你问起这个做什么?」 我故作镇定把手插进口袋。握紧口袋里的鱼头棋,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很像金属一类的东西。第一眼看见它,我就有个疯狂的念头。 「没什么,正好想到。」 我露出淡淡笑容。像瞒着大人准备惊喜礼物的小孩。 雀儿喜带我回到昨晚发现黑色污痕的教室。沿路与许多学生擦肩而过,有许多人在看我们,打量视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存在。 「好多人在看你。」我说。 雀儿喜泰然自若说:「是吗?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