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寧凡清醒时,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 眼前一片黑暗,他分不出现在到底是白昼还是黑夜。 「别动。」男人低沉的嗓音有点熟悉,可他头痛得厉害,无法多做思考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你肋骨断了三根,右手开放性骨折,肺部呛伤,不过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你的眼睛,右眼被着火的木片扎到,基本上是失明了,万幸得是你的左眼好好的。」 「那为什么我两眼都看不见?」 「喔,因为绷带缠着。」 好吧!他似乎问了个极蠢的问题,细细感觉,确实双眼有被棉布覆盖的丝滑感,只是其他地方真的太痛了,让他没有意识到这些。 虽然成为了独眼龙,但至少还是能生活。 「你差点就死了,我们说好的计画怎么会走钟成这样?」聂清河问道。 「可能因为方彻太不受控吧!他痛改前非,满脑子都是想跟我一起死,我有什么办法。」卓寧凡无奈道。 「最后你还是逃到了原本说好的房间,只是多花了些时间,赔了一支眼,值得吗?」 卓寧凡想想,毫不犹豫道:「值得。」 「说真的,你这支眼,说是方彻害你赔掉的也不为过,听说那傢伙刚醒来还在闹自杀,无药可救。」 「我的眼睛,其实也不怪他,只能说我运气差,不过运气好的是,上天还留给我一半。」 「方彻会好的,我知道他没那么懦弱,只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他都跟他约定好了,他相信对方会守着他们的诺,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你呢?伤好了后要干嘛?」 卓寧凡白了一眼:「我比较想知道我这伤多久能好,有够痛的。」 「要完全好大概三个月到半年吧!」聂清河又道:「不过再两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住的地方我安排好了,等伤好了你爱去哪去哪,我也懒的管。」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帮我?不只是你说要让徐少海体会体所体会过的这么单纯的理由。」 聂清河陷入了沉思,良久,终于开口:「其实你帮过我的,只是你忘了,也可能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件小事,可却是当时让我下定决心,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你把我讲得太伟大了,我虽然不记得,但却知道可能真不是什么大事。」他连在哪里遇见过聂清河都想不起来。 「你就是这样,不愿记得自己对他人的好,也不愿记得人家伤过你的,你跟我不一样,我的执念就是復仇,而你的执念却已经不是方彻,而是自由。」 「从现在起,为自己而活吧!」 「当然,不过得先让我好起来。」 这断骨之痛,一生承受一次就好,他可没那个勇气再承受第二次。 三个月后,卓寧凡带着单边眼罩,手绑着三角巾,搬到了山边的小别庄。 聂清河已经处里好他的房子,他的存款加上那笔卖房的钱,已足够让他用上三辈子。 他突然想起人常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还好他这十年够努力,才能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听说他的葬礼,就办在这别庄的山脚下,总觉得有些怪异,可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如此深信着。 有次,他经过了墓园,心血来潮想说去观赏观赏自己的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