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究极无穷的不妙。 原也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吧。 只是一些审时度势的帮助,一些细致妥帖的礼数,一些有因有果的交互。 毕竟他们现在是室友,较之同校同级生,有了另一层关系。总是好人缘的他,自然也有着尽善尽美的处事模式。 有理可循的事情。 为什么要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春早在纠结里沉沉睡去,第二天迎接她的,果然是镜子里下眼睑淡淡乌青的少女,她揉揉轻微浮肿的眼皮,无声哀戚。 春初珍似乎也注意到了:“你没睡好?” 春早撕扯肉松面包的手一顿:“上高中后我睡好过吗?” 春初珍哑口无言,几秒才说:“我就关心你两句,大早上脾气这么冲干嘛?” 春早噤声。 惯例在文具店姐妹相会,吃瓜巨头童越啃着肉包,不忘关心昨晚的事。春早却再也无法将所有细节逐一讲清,只用一句“请他吃了鸡柳,然后就回去了”简略概述。 “就没啦?”童越显然不满意。 春早绷着张脸:“没了。” 她撒谎了。 抵触分享,抵触敞开内心。 看着朋友因为扫兴黯淡下去的脸孔,春早陷入了极为矛盾的自视。她害怕童越会据此再进行万字分析,凿开更多她难以面对的孔道。就当下而言,透射到她内心深处的,翻倍增长的光束,已经明烈炙热到让她无法承受了。 她云淡风轻地说:“终于请完咯,不用再有亏欠感了。” 伪作解脱语气,心却立刻悬吊去嗓子眼,还有点发涩。 童越被她的言辞惊到:“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春早看向她:“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有……”童越嚼着包子,声音含糊:“就是……你去净云庵应该更能找到共鸣。” 净云庵。 本市知名佛教景点。 春早:“……你有病吧。” 童越:“你才有病。” — 课间操,春早一如既往地规整站立,童越和丁若薇留在走廊填画板报,进度还没轮到她,她就照常上操。 少了童越这只叽叽喳喳的喜鹊,莫名有点孤寂。 远远扫到领队上操的一班老班时,春早迅速偏移开视线,直勾勾盯住前面女生的马尾辫。 广播体操旋律出来的时候,春早开始舒展四肢。 …… “体转运动——” 慷慨激昂的男音喊着节拍,响彻操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春早一侧手臂曲平,一侧手臂抻直,扭动上身,条件反射般朝左后方看过去。 女生眸光微定。 一眼即见的后脑勺并没有从视野里一闪即逝。 是她没看仔细?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借机再看一眼。 原也真的不在队伍里,属于他的位置被他们班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取代了。 他去…… 哪了? 诞生这一习惯开始,这是春早第一次没有在队伍里看到原也。 起先是疑惑,然后是空落——没有锚点的,完全陌生又完全茫然的空落,就像一艘航速匀稳的船只,惯性在晴天抬头眺一眼塔顶,突然有一天,灯塔猝然消失,偌大的海平面只剩下自己。 广播的声音变得异常遥远。 散场后,春早心不在焉地抱着胳膊往跑道方向走。 同桌卢新月老远看见她独行的背影,就撇开一块走的俩女生,跑上前去勾住她胳膊。 春早一怔,回过神来:“你怎么就一个人?” 卢新月说:“我还想问你呢,童越呢。” 春早说:“她跟丁若薇出黑板报。” “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