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乱花人眼,必须严格自控,才不会无度地耽溺于玩乐。 第一首歌进行到尾声时,□□消息的提醒突然跳出,春早以为是童越要来八卦今晚的请客事件,刚准备点进去大吐苦水,没想竟是原也的信息。 就三个字。 -睡了吗? 男生的头像是个有些冷淡疏懒的少年,所以完全看不出这个开场白的真正意味。 蓦地,春早想起朋友的告诫:“以后他再跟你聊天,你看看就好。” 春早决定践行“看看就好”。 但她明显在线,装消失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终究于心不忍,打字回复:还没。有什么事吗? 对面回很快: -开门 简略的两个字,却让人心跳跟着漏掉两拍。 大半夜的,搞什么突袭……? 安全的黑暗忽然变得不那么安全,因为思绪开始摇摆。 春早定定看着屏幕,发觉自己已经有一会忘记换气,她深呼吸,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谨慎发问:你在外面吗? 原也:不在。 那…… 刚要问个清楚,对面又说:开门就知道了。 春早捏了会手指,轻手轻脚下床。趿上拖鞋,她小步轻盈地跑去门边,掖开一道门缝。 就着狭小的罅隙朝外勘查—— 客厅昏暗,一个人也没有。 存在感最强的,恐怕只有无孔不入的鸡柳香。 春早握住把手,将有限的视野一点点拉大。中途,她动作骤停。 客厅中央的餐桌上,多出一副碗筷,碗里装有鸡柳。它们摆放的位置明显在离她房门更近的这一侧。 余光里,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 春早退回去,接收到原也的消息:看到了吗? 春早低头敲字:看到了。 她对他的用意似懂非懂,不自知地抬杠:你还真不吃啊? 他说:我留了一半给自己。 春早怔忪在那里。 ……原来路上不吃是为了这个么。 春早听见自己的鼻息在加重。 她走出去,将还冒着热气的碗筷捧回房间,把门关牢。 面对百吃不厌的鸡柳,没胃口的感觉却破天荒地出现了,还不是因为负面情绪的反向力,而是……她忽然有点丧失了对原也的判知,模糊不清的感觉将她围剿,甚至有一点失重。她坐在桌前,好像坐在夜海航行的船底,沉浮不定。 她好像总是在…… 自以为是地曲解他。 她果断抓起手机,向他坦白:对不起。我以为你路上不吃是因为不喜欢,还有点生气,是我小人之心了。 春早一边咀嚼,一边注视着对面的状态输输停停,好一会儿,他只传来简单的两句话: -我知道。 -但你买的实在有点多了。 春早扑哧笑出声来。 怕惊到老妈,她飞快捂住嘴:毕竟用着你的卡,我也不好意思请小份吧。 原也说:那现在两个人吃不是刚刚好? 心头云销雨霁,万物萌发,春早同意他的说法:是哦。 她不甘心也不死心地二次提问:那你觉得好吃吗? 他也不再使用一些委婉的,含混的副词,而是确切的回答:好吃。 春早:真的吗? 原也:嗯。 春早放下手机和筷子,双手握拳,揉动几下笑得发硬的面庞,重新拿高手机。 屏幕里又跳出一句:吃完放厨房,待会我洗。 刚冷却的脸颊又开始有火燎趋势,她连忙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结果男生很现实地提醒:你不怕被你妈发现么?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