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好,我也是不敢触霉头,文姐那么受总裁的看重,怎么会被教训……哎呀,差点忘了,这里有周家少爷的葬礼邀请函,绍夫人寄来了许多张,文姐要不要拿一张?” 文季禾扫了一眼她电话旁边堆成小山的邀请函,这叫“许多张”? 绍秋这是认命了,将周子路葬礼的邀请权交给了秦子游,这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能多揣摩。 她想起那位没见过面的周家少夫人:“周子路走后,周家的权柄移交给给了谁,他的妻子吗?” 助理欲言又止。 她不确定这能不能说,但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文季禾的问话又没有遮遮掩掩,里面那位没有阻止。 助理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其实是,在周家少爷去世前,总裁已经安排好收购了,周家的产业要认祖归宗,并到秦家,这也算一种殊途同归吧…” “……” 认祖归宗? 秦子游甚至想当周氏集团的祖宗? 文季禾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她挥挥手,沉默地离去,只留给助理一个难懂的背影。 蒋家还在,已是庆幸。 但那曾经植入血液的江湖气,却怎么也漂不掉。 以前蒋氏集团的总部不叫总部,叫堂口,蒋辉被追杀,从另一个海滨城市流转了过来,从此在此生根,但是按道理,蒋家人的起点,应该是最开始的那个小城市。 蒋逸辞的骨灰葬在那里,蒋辉也被关押在那里。 蒋辉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们,服不服的,在这么多年也认命了,倒是能在B市的疗养院颐养天年。 旧堂口就只有孤零零的蒋逸辞和装疯卖傻的蒋辉,也不一定是装疯,他体内的毒瘾时时折磨着他,是真疯也说不定。 文季禾一路撑着伞上岛,天空中下了细细的小雨,她的眼镜上也不察有了水雾。 一路上,看守这里的人都对着她恭恭敬敬地喊文姐,不是因为秦子游的授意,在秦家打破这一切之前,她就是这里的文姐了,陪蒋逸辞长大的文姐。 只有一个人和别人叫得不一样,那个人坐在祠堂里,认认真真用小刷子扫着牌位缝隙里的灰尘,抬头看她,眼睛清亮亮的:“季禾姐。” 文季禾收了伞,用衣服角将眼镜擦干净,戴回去的时候,撞见了宫奇拘束地收回手,手上拿着一张纸巾。 文季禾取过她的纸巾,又摘下来擦了一遍。 两人一时之间无话。 蒋家的祠堂向来只有男人,但现在不同,所有的男人姓名都被丢了,只剩文季禾找人刻的蒋逸辞牌位,还有记忆里也模糊了面目的蒋夫人。 文季禾甚至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她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夫人了,和蒋辉相识在附近的渔村,在家里等待蒋辉年复一年的征讨,最后坐上了蒋夫人的好位置,却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 蒋辉也是狠心,现在还不去陪她。 宫奇又叫了声:“季禾姐,台风要来了。” 海边多台风。 文季禾淡淡地:“嗯,封好门窗,我会叫人提前送物资来。” 宫奇清亮的眼神蒙上了些说不清的阴影,她们总是这样,想说的话不挑明,想留的人留不住,不上不下,无法抵达终点。 因为中间隔了一个蒋逸辞,哪怕是魂灵,那也是鲜活嚣张的魂灵。 不知何时才褪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