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都还没进,妈妈好忧心你啊,晚上都挂念着你睡不好觉。” 廖致和是二房廖柳的外侄,荣信之前是陈秉信的一言堂,后来做了两次心脏搭桥手术,大权旁落,主要被大房曹芝和三房隋雨瓜分。 二房廖柳以巴结大房曹芝分一杯羹,几房都看不惯宋清妙年轻貌美又来路不正,联手打压。 本家少爷小姐和外室子侄在荣信里争权夺势斗得厉害,陈挽永远置身事外。 但他没敢告诉宋清妙具体的,否则那些资产很快就会被她拿到赌场或者牌桌上挥霍一空。 陈挽帮她把翻得凌乱的珠宝盒整理盖好,又把烟灰缸里的烟蒂清理干净,开了窗透气。 “你不必担心我,你过好自己的是最要紧——” 门外有人敲门:“四太,老爷让下去用晚餐。” 宋清妙与陈挽对视一眼,都噤了声,陈挽沉下声道:“好。” 两人下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动前餐了。 陈挽坐到不起眼的末位,看到佣人往餐桌上递冰濑粉和莲藕老鸭汤,才想起来今日是中元节。 农历七月十四,又叫鬼节,海市人最喜欢煲汤,煲鸭汤是取“压”的谐音,即“鬼节压鬼”之意。 这边将这个并不在全国范围内闻名的传统节日看得比中秋还重。 生意场上混的,多少信点风水。 挂壁上供奉着八面神和妈祖娘娘,香火是不断的,水柳木柜、深沉厚重的繁花地毯、爬到窗户的绿色藤蔓让餐厅显得阴晦压抑,叫人没有胃口。 几房的人凑一圆桌《最后的晚餐》,画调阴沉,台风尾声的电闪和响雷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细节照亮。 各怀心思,又谈笑风生,讲的无非是海市近来的政治、经济、股票和赛马,相互恭维又暗中攀比。 年轻后生们几乎都是出国留学后回来直接进了荣信,当年陈挽拿到的offer比很多人都好,但没能出去,就留在海市读科大。 后来保上的研也没读,陈挽没那么多时间,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从象牙塔里走到名利场上。 同辈在陈秉信面前侃侃而谈荣信旗下几个项目,个个皆是大显身手的架势,二房太太三房太太与有荣焉,宋清妙面色很不好看,转了转手镯,喝燕窝。 陈挽淡定吃自己面前那盘沙拉,平静无波。 他对陈家的蛋糕不感兴趣,甚至还怕沾腥。 现行经济萎靡,海市城建版图收缩,批地政策大不如前宽松,前几年如火如荼的房地产濒临饱和,荣信一直以传统产业为利益支柱,用扩张地皮饮鸩止渴,家族式管理陈腐,从未想过产业结构转型,那几个项目不烂尾就算菩萨保佑了。 陈挽从科大出来后就瞄准了还没什么人涉步的能源科技,经济态势急遽变化,未来一定是资源战。 事实证明,他赌得很准。 曾经怀揣顶级学府毕业证的留学生们如今纷纷被投行和地产公司裁员失业,而留在科大的陈挽成立了如今市值颇重的科想科技。 科想庙虽小但利润很高,陈挽坚持登记为隐名合伙人,合伙的学长说他扮猪吃老虎,闷声发大财。 陈挽笑笑:“给你送钱还不好?” 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真的往那个人的世界凿开了一条缝。 即便不大,但也是他白手起家一砖一瓦筑起的天梯。 陈挽埋头饮汤,宋清妙不满他表现得毫无存在感,给他使眼色,陈挽还是继续埋头吃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