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消失,它仅仅是埋藏起来,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 “我也是会改变的。” 惊蛰闷闷的声音,从毯子堆底下冒出来。 呵。赫连容笑了声。 只听起来,没有多少笑意。 惊蛰的确会改变,他会变得更加坚定,更加从容,他会逐渐习惯权势在手的感觉,会一点点熟悉这手握人命的分量……可他永远都做不了纯粹理智的人,无情,残酷,这样的词语,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惊蛰就只是,惊蛰。 藏在毯子堆底下的惊蛰并不知道,赫连容在学会、在意识到这点上,到底走了多久,多么漫长的路。 他闷在毯子里,感觉着那种沉闷的异样,轻轻眨了眨眼,在刚才这胡闹下,那种隐隐的痛苦与难受西,的确远离了许多。 他在里面打了个滚。 又打了个滚。 顶着毯子,惊蛰慢慢蠕动到了赫连容的身旁,声音从里面飘出来:“所以,寿王呢?” “还没死。” 惊蛰皱了皱鼻子,这听起来不是个多么美妙的说法。 他想坐起来说话,想起赫连容那古怪的狂热,和他打着商量说:“你能不能理智些?” 赫连容温柔地笑:“我何时不理智?” 这声音越是温柔,越是体贴,惊蛰就越是打了个寒颤,不想冒出来。他蠕动了几下,变成一团惊蛰,窝着不动了。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 寿王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仰躺在床板上,大量的血液流失,让他的皮肉都显得惨白起来,他的左腿断了,是从大腿的部分齐根断裂,根本止不住血。 五军,难道五军的潘江还没有来……不,不对,出事的地方,是在朱雀大街……那边怎会……为什么第一声响起来的,竟会是朝天门…… 地点错了,时间也错了。 这雷鸣声原本就是某种预警,一旦朝天门被引爆,就会有五军潘江率人直入……原本调动五军赶往京城,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在必要的时候,是绝地反杀的关键,但怎么会? 时间错了,顺序错了,地点也错了,那只能说明…… 从一开始,难道景元帝就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这不可能! 这些年,赫连逸的种种作为,根本就不惹人眼,不让他何以走到今日这步? 赫连逸原本是信奉稳扎稳打之人。 边关时有骚扰,迟早有一天,会爆发激烈的战事。届时,朝廷泰半的将士都被边境牵扯,正是关中空虚之事。 这会是最合适的时间。 赫连逸蛰伏到现在,不过是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只要外敌入侵,赫连逸就会揭竿而起,打得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不必多久,三五年内,必定会有一场。 赫连逸算得准,也的确看得对。 只是,不知在何时起,也不知道是三年前,还是两年前,赫连逸开始意识到了不妥。 赫连逸在每个藩王的身边都安插着人。 就在几年前,他的人,传来了平王在秘密与景元帝联系的消息。 虽然从平王封地送回来的消息并不多,且这探子也很快被发觉了行踪,再也没有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