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痴皱眉道:“这是什么道理?殿下进京为皇帝,又不是进京做太子,有生母在,为何要奉伯母为母?” 不过寻常一句话,却使得世子醍醐灌顶。 他原本觉得道痴越大越有些端方,失了少年时的灵气。 然后此刻,他却觉得道痴的端方极好。 他似乎能想象出,自己面对京城那些老大人时,也摆出道痴这样“端方”的模样,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声,那些人会是什么模样。 他依稀有了主意,可是想到谷大用话里话外泄露出来的意思,又有些皱眉。 那份遗诏并不是大行皇帝起草,而是太后、权阉、阁臣联袂起草。固然他是得利者,可是想着这些人掌控大明天下,世子心里就不舒服。 太后、阁臣且不说,对于权阉他心中已经厌恶到极点。 谷大用前倨后恭的小人嘴脸,也让他晓得,所谓权阉的“权”,是附生与皇权之上。只要他想要制约这些权阉,并不是什么费事的事情。 最难应对是太后与阁臣。 从几位京城大佬对他每日提点似的告诫,他就晓得,在那些人眼中,对自己并无敬畏。 他想要做个真正执掌权势的天子,就要提拔新人。可是自己这几个伴读,年纪又有限。 想到这里,世子望向道痴,突然想起他的身份,就是出继子,不由皱眉,道:“二郎,若是孤给你做主,你愿意归本房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听新闻,生忌惮 道痴闻言,不由愕然。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只因自己“过继子”的身份,引得世子心里不痛快?道痴望向世子,想要从他神情上看出些什么。 世子的脸上并无“嫌弃”、“憎恶”之类的情绪,反而隐带关切与不平之意。 “关切”、“不平”? 道痴神思飞转,试探地问了一句,道:“殿下是在为我抱不平?” 世子轻哼了一声,道:“你本当是官家公子,自在度日,却被出继寒门,巴巴苦读自己赚功名,何其不公?” 早先还罢了,他即便为此事略抱不平,也无心插手此事;现下他既将道痴当成自己人,当然不愿意他被欺负。想着王杨氏以内宅妇人辖制丈夫,不过是仗着娘家的势,谁让她有个首辅做伯父。王青洪为了前程,舍弃庶子,也称不上君子。 道痴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带了沉思,道:“殿下,我今年十四岁……记事起在本家只呆过两日,与生父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反而是祖母这里,从西山寺出来就入了祖母家,半月后入王府。同本家相比,祖母那里与王府更像是家里。” 世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