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又亲近几分。 又过了几日,众人的注意力从日蚀转到“倒春寒”上。 明明已经是仲春时节,春光明媚,花红柳绿,大家早换了夹绸衣裳,屋子里的炭盆也去了;可是突然之间,风云变色,漫天雪飘,从春天又降到寒冬般严寒。 王府下人,因降温感染伤寒的不是一个两个。就是府学这边,也病倒了一个,就是吕文召。 他这两年鲜少去校场,身体是众人中最孱弱的,开始只是发烧流鼻涕,等到第二日就卧床不起。 他是吕家嫡长子,既染疾,王府这边当然不能瞒着吕家。世子便请王琪代他走一遭,去吕家传话。 安陆最好的大夫,就在王府。可嫡长子病重,吕父总不能安心将儿子就搁在王府养病。求了两个方子后,吕父就将吕文召接出王府。 世子并未留人,尽管在众伴读中,不怎么喜欢吕文召,可是既是搁在府学养了将三年,当然是要得用的。若是真的一病不起,岂不是王府的损失。 三月十四这日,又是一场春日飘雪。 不过因前几日那场“倒春寒”的缘故,王府这边早有准备。见天色不对,厚衣、炭盆,就都准备好。 王府的大厨房里,也弥漫着姜汤的味道。 道痴有些担心家里,打发惊蛰回去一趟,晓得王宁氏身体无碍才算放心。 虽没有人再说“天相异常”之类的话,可每当大家提及今春的天气,不免都要感慨几声。 就是道痴,也察觉出气候不同。 所谓“倒春寒”,就是后世的寒流。 他来着世上十多寒暑,对于荆楚之地的气候变化也并不陌生。荆楚之地四月入夏,十月才进秋,夏天足有六个月。十月、十一月是秋、十二月、一月、二月是冬,三月是春。 春日既短,又变幻莫测,不乏早穿棉、午穿纱的时候。 倒春寒多半在二月下旬到三月初,每年总要来上两、三场。 可是今年次数太多了。 飘雪过后,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不放晴。 直到三月十八,天空才再次晴朗起来。 世子心情,却明媚不起来,反而焦躁难安。 京城有旨意下来。 世子得上“特恩”,“预袭为王”,按照旨意上所说,这份恩典是兴王妃上折求来的,理由是“岁时清河祭祀嗣子以常服行礼费便,请预袭为王”。 可是按照律法,亲王薨逝、其子应袭封及世孙承重者,先请敕管理府事,俟服制已满,方许请封,不得服内陈乞。 这不仅是涉及律法,还涉及孝道。 虽说王府上下都在等着世子承爵,可谁也没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