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令人心碎,留下被梁乘夏流着眼泪发誓绝不再涉足的城市。 妈咪反而沉默了。 “我有点害怕,妈咪。”梁乘夏低头盯着足尖,“我不确定……他从天津来,你去过的。” “当然,当然。天津港非常了不起。” 一时还是沉默。 “乘夏。”妈咪叫她的中文名字,“为什么要担心?你知道的,整个世界对你来说都是游戏。游戏而已,你觉得有趣就可以。” “不。妈咪。”梁乘夏否认,“我不愿意伤害他。” “噢!”妈咪一脸遗憾,“you've?already?started?being?into?him.” (你已经有些喜欢他了。) 梁乘夏叹气:“我承认。” “enjoy?it。”妈咪连续说了三次enjoy?it,“back?to?your?bed,do?something?with?the?guy,catch?the?answer.” (回到你的床上去,跟那个男孩做爱,你会得到答案。) 梁乘夏挂断电话。 肩后忽然一沉。 梁乘夏几乎要惊叫,被牢牢捂住嘴唇:“是我。” 凌则的文本联想能力十分低下。 连妈妈都说过,他欠缺这方面天赋,所以阅读理解提取情绪对他困难,写作更是乏善可陈。 无论怎么模仿答题模板,不管怎么死记硬背得分奥秘,110都是极限。他高三时的前座是个闭着眼睛都能写一手高分作文的机灵女孩,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语文永远考不出120分,无数次取笑他。 不过他还是从梁乘夏的回答里猜到对话过程。 他原本也可以从很多地方得到答案。做爱时她越来越失控的反应,日渐痴缠的情绪变化,还有睡醒后不愿意睁眼时:弟弟,几点了。 但他非要她自己说。 梁乘夏咬住唇。 睡袍里勾勒出一道游弋,是他掌心的温度。 “he's?so?tall?and?handsome,”弟弟在很慢地说话,“为什么不当面对我说?” 梁乘夏别过脸。 又是手。手指手心手背,全都一样讨厌。她像是迷路后随意拐进一扇门,以为会安全,不料门锁之咬合,浑然天成。 眼前是落地窗。 梁乘夏住31楼。她的脸颊被轻柔托住,抵在窗面,睡袍从后落下。 他是这样高大,这样高大。她心中涌出一阵心悸,分不清惊恐或是期待。 “梁乘夏,”他慢慢问,“我是谁。” 弟弟。她的手指攥紧。 而后急促仰起头。 “……不是好像。”他伸出手掐住她的下颌,力道在强制和托举之间,“梁乘夏,不是好像。” “他好像很有些喜欢我”。 seems?like?he's?enchanted?to?me. 她要把唇咬破。笨蛋弟弟,seems?like有时只是给人留面子的语气词。 “……喜欢你。”他逼她转回脸,观察她的眼睛,“听见了吗?” 他就这样说了。 凌则将她落下去的腰身扶正,低低补充:“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一个陌生人说话。” 请问,上周六你也在这里散步吗。 他没有讨人喜欢的性格,但已经很勇敢。 “……随你怎么定义,”真实版本见色起意,纯情版本一见钟情,无所谓了,“梁乘夏。” 他将她抱转回来,两条小腿妥帖别在腰侧。 “我在意。”他停下来,知道她在听,“很在意。” 梁乘夏一只手收在胸前,握成拳。 “不用害怕。”他去解她的手,“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反正,我什么也没有经历过。” 不是你的对手。 他看着她侧过脸,倒在肩下:“不用害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