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而已,嘻嘻!” “嗯哼……”沉新玥抬手掩鼻,被她佯装幼稚的笑声逗乐:“你也一样,我听当时在场的那个法国导演说了,你是个专业素养很好的摄影师——” “哎呀!打住,别太夸我,我怕自己会骄傲。” 罗生生嘟嘴拍了拍脸,除了亲近的人,她最受不得别人这种虚浮的恭维。听了以后,是反驳也不对,应承也不是,着实让人尴尬。 两人之后就像这样,又来来回回说笑了一阵,再没触及男人。 于暗中窥得对方面色,明显比来时要明朗许多,罗生生自知事情已无碍,便抬腕看表,终于下定决心,开始酝酿离开的借口。 “哇!居然已经一点半啦,这时间过得也是够快,沉小姐不好意思,我后头还有事,估计要先走一步了。” “是急事吗?我来送你吧,别耽误了。” “不用不用,不是大事,就家里约了个修水管的师傅,等会儿到。我直接坐地铁回去就行,很方便的。” 罗生生说时,已迫不及待地捞起花束和挎包,摆出一副半秒都不想多待的架势。 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沉新玥偶尔会表现地有些迟钝,但对方这一连串言语动作,就算没多少眼力见,也能轻易辨别出来—— 当下的罗生生,应该是不会吃自己客套的。 “嗯……好吧……那你路上千万要当心。今天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听我絮叨。哦,对了,刚才讲东讲西也一直忘了说——”沉新玥用手指向花束,温言道:“罗小姐,祝你节日快乐哦!” “你也是。” 罗生生顺势看了眼怀中,与她笑回。 走出餐厅,送别掉沉新玥,罗生生那张快因咧嘴而僵住的脸孔,才算终于得到了释放和松垮的机会。 这姑娘后来并没有走得太急,反而悠然踱步,一路行至了地铁站的入口。她在下去前,一手抱住花,一首撑着侧腰,左右做了两下拉伸,以此缓解了些肚里久憋的难受,同时也借歪头,状似无意地瞥了眼马路的对面,用余光扫过那排正在跳动双闪,暂泊着,准备接送乘客的轿车队伍。 里头有辆沃尔沃,虽说等级够不上豪车,但插在尼桑大众这类常见的网约车之间,看起来仍旧十分扎眼。 宋远哲今次跟踪她,应该是有动了点脑筋。 不过动得不多…… 这位大少爷毕竟没经历过普通人的生活,在扮穷这件事上,终归还是受到眼界和想象力的限制,让这场下放的旁窥,看起来既刻意,又笨拙,就像只蛰伏时藏不住尾巴的狐狸,满身冒着傻气。 因不是第一次碰见,罗生生发现也就发现了,并没有去戳穿他的想法,在嫌烦“啧”过一声后,转头便拾阶走下了地铁入口的通道,人影渐行渐消。 车内。 “宋总,罗小姐走了,我们回去吗?” 林瑜上瞟一眼后视镜,对其中偏头向外的男人,试探着问出了这句。 “她这几天都是这样自己走的?程念樟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见人?” 宋远哲没有直面他的设问,反倒自己另起了个话题。 “对方公开的行程大部分都在上海,剩下未公开的,因为我们没了眼线,当下并不清楚。” “他做事,倒是比我想象中要果决许多,竟然这么快就处理掉了那个姓钱的经纪人。这步棋走险招,还真是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 说这话时,男人抽手卸掉袖扣,低头将表情埋没,看来专注,但又似藏了许多刀锋。 前座揣度了下他欲了解的内容,想明白后,顾自禀道: “钱韦成那边,已经找人在接触了,但口风还是照旧很紧,没什么松动的迹象。” “不行的话……”宋远哲忽而抬眼,目色犀利地对向前排镜中,与自己对视着,上挑一记眉弓:“就让他永远闭嘴,找别人来替他开口。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失为种省力的计策,林瑜,你觉得呢?” 他意思是要灭口。 而后栽赃。 听闻,林瑜神情怔住,不敢给出答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