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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鼻烟壶


,根本问不出什么话。一进房,就见里面的长椅坐着另外三个人,却是林英堂和他的两个属下。林英堂想替父亲分担一些公务,一见薛夫人进来,便起了问话之心。

    可能是受她的不自在感染,林英堂居然也开始斟酌他的用词,思索了一会,说道:「夫人,您可以轻松一点没关係,咱们林家不是官府,跟在下说话当聊天就行了,不必这么拘谨。」

    此言一出,薛夫人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迎上那个年轻人的视线,有些羞涩地垂下头,叹了口气:「你摆明着就是要来问我话的,我又怎能不拘谨?」

    林英堂一愣,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后他轻咳了一声,自信地说道:「夫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英堂,不介意的话,便直呼我的名字吧!」

    薛夫人有些震惊,她从来没跟这些大人物打过交道,这些人对老百姓而言都是非常高高在上的,此刻经他这么一说,薛夫人无端多了几分亲近感,冷着脸说道:「我叫宋映欣。」

    然后她抬起头,再次迎上林英堂的目光。林英堂第一次仔细看她,只见她明眸如水,五官细緻,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高冷,如果她不告诉自己名字,林英堂大概会觉得这个女人不怎么好亲近。仔细一瞧,她的年纪好像还跟自己不相上下,不禁又对她多了一分好奇,问道:「薛……宋小姐,我知道你并没有参与昨天的血战,你可以放心,官府没有理由抓捕无辜百姓。我只是有点好奇,艋舺的内鬨,跟最近频发的兇杀案有关吗?」

    宋映欣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后又很快冷下脸来,叹了口气:「内鬨的事情,我丈夫他肯定都跟官府说了,大概就是艋舺港口的生意,薛家在意见上和黄家不合,加上往昔累积的大小事,新仇旧怨在昨天一次爆发。至于频发的兇案,我真的不知道,所以也无法回答你是不是跟内鬨有关。」

    林英堂点了点头,脑中闪过几个念头,又问:「你说薛家在意见上和黄家不合,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宋映欣道:「简单来说就是艋舺的港口淤积了,以前船隻都停我们这儿,现在都改停大稻埕了。没了商机,大家都在另闢活路,两家就是在这件事上起了争执。」

    林英堂一阵纳闷:「港口没有商机,那可以做一些小生意啊。另闢活路,听起来倒像是要搞什么大事业。」

    宋映欣皱眉:「你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混跡江湖的,大家多少有点虚荣心,会比较谁的事业大,谁的排场大,小生意什么的,他们又岂会满足?你们这些大人物根本不懂这些事。」

    林英堂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宋映欣好像也自觉话说得有些迁怒,也是垂首不语。片刻后,林英堂拿出自己的自信,挤出一抹微笑:「原来如此,多谢你的告知,这样我就学到了。」

    经过了林英堂这么一说,宋映欣也比较没那么不自在,微微一笑,化解寧静带来的尷尬。半晌后,林英堂问道:「我听说薛老爷身体抱恙,最近可有好些吗?」

    宋映欣叹道:「还是老样子,这状况我看也有半年了。」

    林英堂道:「其实我们有从尊夫那边听说,薛老爷似乎是受人恐吓,长期下来以致精神失常,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

    宋映欣道:「我总是听他在喊什么『火灾不关我的事』,偶尔还会拿着一枝花草看来看去的。我看那花好像也不一般,但就是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不说这个,有一次,我倒是在窗边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林英堂立刻道:「什么声音?」

    宋映欣道:「嗯……怎么说呢,他们的声音像是在唱曲,一个人头先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復还!』嗯……是荆軻刺秦王。唱的同时,旁边一直有人在笑,然后就有人说『不!不!壮士来去送信皮儿!信皮儿吓死老爷子!老爷吓得尿裤子!』我听着总觉得怪可怕的。」

    林英堂又是一阵纳闷,完全听不懂。

    隔天,林英堂从薛中阳的口供得知,当天他看到叔叔薛开诚在暗巷被人杀害。杀手行兇后褪下血衣,里面穿着奇装异服,像是个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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