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怔愣的神情,让他瞧起来犹如涉世未深的少年郎被心仪女子追慕时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回 主动亲吻。 女子半面浅褐在眼前放大,她眼中有怯懦惊恐讨好。 并不激烈的,浅尝辄止的,甚至于不带多少欲.念,更像是小动物间的交流亲昵。 女儿家极浅的甜香流连,半面芙蓉樱唇娇,因着不擅亲吻,蜻蜓点水的触碰试探后,她眸中盛满局促,还是退缩般得转了地方,一路蜿蜒着去他额头眉心。 他整个人似被施了定身术,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瞧,没有避忌的,目光侵略探究,好像连她脸上一丝表情都不舍得错过。 视线落在她散乱半开的领口,段征只觉着,心脏的位置难以遏制得狂跳起来,甚至于他什么也还未做,呼吸都明显得紊乱起来。 怯懦惊恐的神情他见过太多,可像今日这样的羞怯思慕,他还从未在她眼底见过。 他极力克制住这种沉沦,不愿让自己像傀儡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 热意涌上全身的同时,有凌冽湖风从窗缝侵入,一下子催动开他胸肺间的痒意,过往伤痛同如今幻象交织,似一把尖刀扎入他心口。 “爷,王妃遣人来请…请赵姑娘过去。” 屏门被轻拍两下,外头传来侍女小心翼翼的通报声。 地上两人动作微顿。 就在赵冉冉抬首迟疑之际,男人眼中狠意划过。 他迫着自己阖上眼,骤然发难,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按住,手下动作极快极狠地寻至她右脚筋脉处。 “啊!”突来的剧痛叫她忍不住叫出了声,而后瘫坐在地,一面拼命将还未受伤的左脚收回,一面惊恐万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瞧。 男人敛眸垂眉,顶着一身血腥站了起来,开门让侍从进来后,他背对着地上人,压低嗓子不辨情绪地命令道: “这几日本王不在府上,送赵……姨娘去王妃那处,好好磨磨性子罢。” 说完这一句,他再不看地上人一眼,头也不回地朝外跨去。 . 深秋辰初的庭院清寒湿冷,苔痕冰寒的水条砖地上,赵冉冉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是王府最东南,安和郡主季云阳的寝殿。 她被人压来这处后,就被喝令在外头等着,也无人来宣告她的罪行,也无人来告诉她该做些什么。 就这么忍着右足剧痛,没有尽头似得等候着未知的命运。 方才被人拖出小楼的时候,她已经试过了,右脚踝处一丝儿气力也无,应当是彻底没法走路了。 一路上,她都捏紧了藏在内衫中的那粒丸药。 从今后,不良于行。就算她依计彻底搞垮了他,最终逃了出去又如何?没有了右腿,一个废人,要怎么才能活好呢? 凄怆无措到好像天地都昏暗了,她只是紧紧地捏好那粒丸药。 这等仓惶落魄无能为力,或许也只有当年齐国城破的一夜了。 那一夜,她被爹娘妹妹抛下,险些被羽林卫□□殴杀,是段征救了她。 天下分崩大乱,他又一路护送历经磨难地陪她南下寻亲。她初以为他是动了真心的,后来却发现,他是觊觎俞家留在广陵城外的秘宝。 …… 刺骨磨人的寒气从青砖地里不住地钻入她双膝,是非恩怨,她同他,不过识得这寥寥数载,却已经分辨不清了。 “姨娘…呵!”干涸嘴角惨淡勾起,脑海中的过往胡乱地穿梭着,她想要在混乱中抓住些什么。 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她气息不稳地半撑着身子抬头,恰好瞧见,远处正殿阶前,安和郡主甩着衣角处的几根穗子,被一众侍女仆妇众星捧月般地拥着出来。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肆意活泼,心情颇好地正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说笑。 听说安和郡主十六岁便在外头养了面首,季国公知道后也是听之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