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皮肤在液体中浸泡几个时辰早已起皮,褶皱不堪,这种金丝玉线编织的手套还是不行,不透气,甚至不如粗麻制成的。 我叫清亮拿来数十个蜂蜜罐,将尹辗要的东西封入罐中,装上马车。天色晦暗,我坐在地室上方建筑门口的台阶上抬头望天。清亮边搬边说,“公子,地下空气稀薄,你不能一天到晚待在下面,要时常出来透口气,呼吸新鲜空气。” 好像没有下雨的迹象。我看着天空道,“尹辗很喜欢剥夺别人的心爱之物,他儿子喜欢的小狗被他杀了,丢在井里。他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就连这个孩子也是夺走的别人的宝贝。” 清亮只怔愣了一瞬,继续捆绑绳子,听不懂,可能以为我在自言自语。 持节都督韩浣因为先妻唯一的孩子在他手里,数十年来只能任他差遣,听他调配,惟命是从。 他铺张浪费,奢侈华靡,就是不想别人重用他,信赖他。 明明是有大才实学国之器重的人。一年前,我向他揭穿了尹辗的骗局,实在看不下去,不是想击溃他的信仰。这样的人误入歧途,是大璩的损失。 他变卖了家产,住所留给我,离开了此地。此后在大璩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现今的朝廷上也有一些有才能的人,但都私德有亏,我无意评判,但尹辗想要控制,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掌权的看似是皇帝,其实不然。 张灵诲、赵勐获,无不中饱私囊,吃里扒外,结党营私,祸国殃民。本来就因为连年战乱,劳动繁重,赋税徭役,百姓苦,天下苦。 叹国兴亡一番,心情愈发沉重,蒋昭出现打破了我的别愁思绪,“前几日看你心情不错,都要飞起来了,怎么今天又开始长吁短叹,伤春悲秋?” “我只是恨尹辗的控制欲。”转身回屋。 “你整日埋在你这屋子里捣鼓,都多久了?我们都多长时间没见到颐殊,没找崇任东晏谙他们玩了。” - 十五天。 我站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尹辗要我在时限内尽快完成给他,若不成行,我就告诉他,只有等到冬天。 而他就会在此后不间断地拿同一件事遥遥无期地威胁我。 但这不是我的原因,这不是事在人为,可以掌控的事,夏天易腐坏,天道规律。 我把手套砸在桌子上,蒋昭吓了一跳:“怎么,这可是我找匠人重金为你打造,完全按你的要求标准做的,这都不能满意?” “不是,是我有点心累。” 他贴近我,语气极具诱惑力地道:“那我们是不是更得找颐殊任东他们玩了?” - “……九品中正制就不是为我们而设,但今年的中正官选得好,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今年的中正官是?” “陆均,不过他一直在提倡改革,今年可能会增加考试比重……” 猪头肉上桌,我盯着猪头,转移注意力。 慢慢地它在我眼里变成了人的脑袋,我举起筷子朝它的额头戳去。 蒋昭一手按在我手上一手扶额,“你别整天幻视了,心理压力这么大,咱找点别的事做缓解一下成吗?我看你再不脱离那个环境都要疯了。” 我把筷子收回来。“放心,在我觉得快疯了之前自己去庙里出家比较好。” 抬起头发现她在看我,但又很快转开眼睛,专注地听别人说话。 我要是可以我就把她吃了,我说真的吃,吃进肚子里的吃,咬碎嚼着吃的吃。 “你说,”宁诸把我从梦游中唤回,“哪些人可能被任选?” “晋嘉,严庭艾,常栎枫,赵……”我顿了顿。赵一壑本来是最有望的,但他瞎了。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就算增加了笔试比重,也是下品有利在更识人才,上品无可撼动。 最后我道:“不关我的事,别让我说了。” 说完我看向窗外,连着几日阴雨,今儿终于放晴,天气不错。路边有一架马车正在卸货,跟卖糖人儿的推着的小车不小心挂在一起,双方都客客气气地互道不是。 “……小翡玉今年也是大势所望,我听说宁诸你父亲是不是就有意举荐老覃来着……” 我转回头去盯着说话的蒋昭,什么大势所望,我都放寡妇出去败坏我的名声了,这对仕途不感兴趣还不明显吗? 他被我盯着,话讲到一半,做了个吞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