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这剧本要凉[重生]

【忘了】


裂,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又掰着我后脑勺看了看,最后又扒我的眼皮。一系列操作之后,我们三人在帐篷里陷入了沉默。直到外头传来六弟醉醺醺的声音:“哥!你在哪儿呢!”

    上官夏立马窜了起来,甩着袖子就跑,馒头掉地上都不捡了:“微臣去领瑾王殿下进来!”

    钟伯琛手疾眼快,一个老鹰抓小鸡把上官夏给扯了回来,按在地上面目狰狞:“心虚了?是不是你开了什么不对的药?!”

    于是当六弟终于连问带摸索地找进我的营帐时,第一件事便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清醒清醒。因为眼前的场景过于诡异。只见一向温文尔雅的钟大丞相正掐着上官夏的脖子在地上摩擦。而我们太医院的颜值担当——上官同志拼命蹬着腿,扑腾了一身一脸的灰,嘴里还嚷嚷着:“丞相息怒!不关下官的事啊!殿下不是打回国那天起就有点神志不清了吗!”

    我奄奄一息地抬起手,冲炸了毛的六弟挥了挥:“老弟...哥在这儿呢...”

    我六弟脚下发飘地走了过来,蹬开靴子挤进了我的被窝。还用手捞了一下我的胳膊,迷迷糊糊地嘀咕着:“哥。你好像又受伤了?”

    “嗯。胳膊折了...”我嗅着六弟这满身的酒气,心情倒是好了些。见六弟昏昏欲睡,我勉强抬起手将被子给他盖了盖。他倒是个奇人,刚打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如今却能睡得直打呼噜。待他又睡熟了,钟伯琛和上官夏也恢复了常态。钟伯琛整理了一下外袍,后知后觉地羞了个大红脸。上官夏则还跪在地上求饶:“兴许是殿下受到惊吓后暂时失忆了。还会想起来的...”

    钟伯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又看向淌着哈喇子的六弟,最终只能匆匆拱拱手,算作对他刚刚那不得体的表现赔个罪,然后走出了营帐。

    我想钟老哥可能是需要冷静冷静,便没有拦他。上官夏低着头在地上跪着往外挪。我看着上官夏那面如死灰,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能小声安慰了句:“不怪你...我不打紧的。”

    他俩都退了出去后,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六弟到底一翻身压住了我的胳膊。我疼得要命,又不想吵醒他,只能轻轻地将胳膊抽了出来,然后起身穿好外袍,扶着桌子坐在一侧看着六弟。他好像还是没长开,眉眼中满是稚气。下巴磕破了点皮,不过已经结痂了,男孩子嘛,倒也无所谓。

    我有些矛盾,我似是不该带他来。十六七岁的光景,放在现代社会还是个上高中的孩子。然而我又觉得,他是皇子,别的孩子可以荒唐些,贪玩些,唯独他不能。他荒唐了,带坏的是整个皇室;他贪玩了,荒废的是半个朝廷。母后对他寄予重望,我又何尝不是!我毕竟是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我的三魂七魄打轮回里走了一遭,去往了千年后的世界。如今侥幸钻了回来,却早已破损不堪,飘忽不定,不知何时何地又会离开这副躯壳。

    有的时候,我挺怕的。我怕我一睁眼,变回了那个一无是处的编剧,将这不懂事的六弟扔在了乱世之中。六弟他被母后这般溺爱,纵然有志也蹉跎。我必须让他快点成熟起来,哪怕是揠苗助长。多了些磕碰,总好过虚度一世。

    想想停停,帐内光线逐渐昏暗。我唤人为我点一盏油灯,一身着银色铠甲之人慢慢地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先就地磕了个响头。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头盔底下那熟悉的面孔,不安地问道:“魏云朗,怎么了?”

    魏云朗将头盔摘下,又深深地俯身下去:“殿下。顺王军内乱,其属下征安将军斩杀了顺王,将头颅献予您以表愿意重新归顺朝廷。”

    轰隆一声,我的心中顿时起了一阵疾风骤雨。二哥到底把自己给作死了。不,是我终于把他给逼死了。当然,这里头有钟伯琛的八分‘努力’。从二哥被戴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那时起,他的小命就已经被放在了刀尖上。

    我该说些什么?把钟伯琛叫进来臭骂一顿?闭眼祷告向父皇赔罪?还是把那杀了我二哥的将军给砍了?都不能。钟伯琛的手段再脏,也是因为忠于我;征安将军再墙头草,临阵倒戈,他的归顺等于将这场战役提前划上了休止符。我不但不能罚他,还要夸他杀的好杀的妙。

    人人身不由己,一步错,步步错;我这剧本的执笔人也只能随波逐流,待夜深人静,为二哥流了两滴泪,算是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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