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他抽得很慢,过了一刻钟才抽完。 第二天天亮,他被爆竹声吵醒。 大年初一,街坊在放鞭炮。 里面的人也醒了,高安和阿崇打着哈欠出来。 张妍溪看着冬冬穿好衣服了,才走出卧室,扫了圈客厅,只看到三个男人在说话,她问:“蒋逊出去了?” 贺川看向她,过了会儿才说:“没。” “没?”张妍溪奇怪,“那她人呢? 贺川说:“不是在你屋里睡觉?” 张妍溪看着贺川,顿了一下:“她昨晚没过来。” 蒋逊耳边都是鞭炮声,她戴上羽绒衣帽子,抱着头继续睡,天光大亮,她还犯困,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搭着睁不开。 拉门声哗啦了一下,冷风往车里灌,她缩了缩,睁开眼睛看过去。 门边的人背光而立,一手搭着门,一手搭着中间的座椅,身形很高大,一定没法像她这样睡在车里。 蒋逊哑着声:“早。” 贺川看了她一会儿,说:“你他妈有病。” 蒋逊坐起来,摘下帽子,懒洋洋地顺了顺头发:“你这拜年词挺有新意啊。” 贺川冷笑:“还有更新意的,想不想要?” “留着给别人吧。”蒋逊起身,弯着腰要下车。 贺川挡在门边没动。 蒋逊扶着前面的座椅,说:“让开。” 贺川仍旧挡着,闻到她嘴里淡淡的酒气。 他凉凉地问:“酒醒了?” “我又没醉。” “你嘴里有味。” 早晨起床嘴里有味,蒋逊神情自若:“不好意思啊没口气清新。” “酒味!”贺川说,“你怎么开车?就这样当司机?” “刷个牙就没了。”蒋逊去推他。 贺川岿然不动。 直到远远传来阿崇的声音:“在那儿呢,蒋逊在那儿呢,没跑!” 蒋逊看向贺川,贺川终于让开路。 阿崇跑过来,身后跟着高安和张妍溪。 阿崇说:“一大早你就玩儿失踪,别告诉我你在车里睡了一宿。” 蒋逊说:“昨晚有人脑袋掉地上了,还掉了至少两次,活见鬼啊,还是睡车上安全。” 高安大笑着拍阿崇肩膀:“说你呢,头掉地上两回!” 阿崇喊:“我那是喝醉了,也够老实了,没耍酒疯吧?” 几个人往回走,阿崇和高安走在最前面,贺川和张妍溪落后几步,蒋逊走在最后面。 回到屋里,两个男人陪冬冬吃早餐,张妍溪去收拾卧室。 蒋逊站在洗手间里,看了看台面,上面六把牙刷。两把粉色,是张妍溪和冬冬的。一把新拆封的,是高安的。另两把一绿一蓝,她看见贺川前天在服务区超市买的。 她的牙刷是紫色的。 蒋逊刷着牙,贺川把门关上,站到她背后,拿起那把蓝色的牙刷,灌了一杯水。 蒋逊让开位置,贺川不客气地站了过去。 水池很小,贺川漱了一口水,让开一点位置,蒋逊跟着漱了一口水。两人轮流,刷完了牙,蒋逊洗干净牙刷。 贺川伏下头:“闻闻。” 蒋逊看着他,他目光定在她脸上。 蒋逊笑了笑,轻轻地哈了一口气,清淡的薄荷味萦绕在两人之间,她问:“有味吗?” 贺川说:“有。” “什么味?” “奶味。” 蒋逊说:“你嗅觉很神奇啊。” 贺川笑着:“不信?” 蒋逊笑:“你知道你什么味吗?” 贺川饶有兴趣:“什么?” 蒋逊说:“浪味仙。” 贺川把她困在盥洗台前,笑道:“那是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