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逊说:“小时候的一种零食。” “是么?我以为是字面上的意思。”贺川问,“你爱吃么?” 蒋逊笑而不语。 张妍溪煮了粥,蒸了馒头,小菜很爽口,蒋逊吃得很饱,她想趁出发前去趟超市。 高安要先回去,送了他出门,张妍溪领着蒋逊去超市了。 道完别,高安把贺川叫到边上,说:“王云山一把年纪了,你们去了木喀,万一找到的是坟呢?” 贺川说:“那就当是去木喀旅游,也不吃亏。” 高安笑道:“你这会儿倒想得开。” 贺川递了根烟给他,高安夹在耳上:“本来想让你和妍溪见一面,看来我多此一举了。” 贺川看着他,没吭声。 高安说:“我还以为那小姑娘真是你司机。” 贺川笑着:“她就是。” “是么?”高安好笑地说,“也是,一个大老爷们让个娘们儿开车,我应该一早看出来。” 时间差不多了,他该走了。高安拍拍他的肩膀:“那天中午在服务区,没想着再跟你联络。后来看你车走了,我在那儿站了半天,知道我想什么吗?” 贺川一言不发。 高安笑着:“我在想这几年,我都干了些什么,每天一早醒来,我就想着中午该吃点儿什么,周末跟朋友去哪里玩儿,哪天休假,去澳洲看前妻和孩子。” 他今年40多岁,回首前半生,竟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什么坏事,什么印象深刻的事,什么能说给子孙后代听的事。 唯有一件事,在他心中轰动着,灼烧了多年,涌动了多年,在即将就要熄灭的时候,有人加了把柴,又烧起来了。 当年意气奋发,踌躇满志,而今得过且过,庸碌志短。 他不甘心。 高安递了张名片过去:“我等你电话。” 贺川接过,拍了拍他的胳膊,什么都没说。 超市离这里不远,开车才10分钟。 蒋逊拿了几包纸巾,一盒内裤,一盒棉袜,再加几包卫生巾,没其他东西了。 张妍溪问:“就这些吗,要不要再买点吃的?” “不用,饿了就吃饭。” “零食呢?” 蒋逊说:“我不怎么吃零食。” 张妍溪点点头,看到零食架,说:“我给冬冬买点儿吃的。” 蒋逊陪她过去,看她往推车里放了几盒巧克力,几袋牛肉干,几包坚果,又放了两盒酸奶,除了酸奶,其他东西都不算便宜。 蒋逊说:“你很疼冬冬。” 张妍溪笑道:“我把她当亲生女儿。” 蒋逊想了想:“冬冬的腿能治吗?” 张妍溪说:“治不好了,她是神经管畸形,如果当初早点医治,还是能治好的,可惜我认识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蒋逊扫过零食架,随手拿了一包膨化食品放进推车里,又问:“你怎么会做上社工?” 张妍溪说:“没什么原因。我不做,还有其他人做。” 她见蒋逊没说话,又笑道:“你不会觉得伟大吧?很多人见了我都这样……其实这不是一件多伟大的事,只是一件平常事而已,尽自己力所能及,也不会牺牲什么。把它看成一份普通工作就行。” 她说的很平淡,可一件事能坚持十年,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这样一件在旁人看来很不容易的事,更是难上加难。 她才32岁,十年青春献给公益,而她还在继续。 过了会儿,张妍溪问:“你怎么会给人开车呢?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太像干这个的。” 蒋逊笑道:“就像你说的,没什么原因,就一份普通工作,而且还挺赚钱。” 张妍溪看了看零食包装上的生产日期,低着头问:“那送完这趟,你就回去了吗?”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