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后,贺家想要保存自己,于是贺泰宁就彻底的废了,贺伟元他娘连同他,也没落得什么好。 至于贺伟元先前打听到的所谓的顶罪,其实并不真的就是贺宏举替贺泰宁顶罪,也不真就是贺家着意让贺宏举顶上那条罪名的,而是此时坐在皇座上的那个人,他的意思。 就在净涪佛身梳理这些讯息的时候,一直喃喃自语的贺伟元忽然停了所有动作,静静地坐在那里。 半响之后,他抬头,望定净涪佛身,“净涪师父,你知道曾经都发生过什么事吗?” 正如贺泰宁先前跟他说的那样,三年的时间,足以掩盖掉许多真相。而且,便是那些真相还在,只等着什么人去掀开它们身上蒙着扑着的尘埃,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他。 他一个小小的孩童,拿什么去挖掘那些真相? 但他不能,他知道有人能。 净涪师父。 净涪师父他一定就知道。 净涪佛身看着贺伟元的目光,慢慢点了点头。 贺伟元急切地抬眼,巴巴地求道:“净涪师父,请你告诉我,” 净涪佛身没有说话。 贺伟元忍不住又开口请求。 他那声音里,比之先前的期盼和请托之外,还更多了几分哀求。 “你真的想要知道?” 贺伟元点点头,脸色既喜又悲,“请你告诉我。全部,请净涪师父您将全部都告诉我。” 净涪佛身听得这话,顿了一顿后,到底问道,“你想要知道全部?” 贺伟元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净涪佛身垂下眼睑,手却抬起,在贺伟元眉心印堂处点了一下。 只是轻轻一点,净涪佛身便将手收了回来。 待他将手放下后,他便看见侧旁的净羽沙弥睁开了眼睛。 净羽沙弥先看了贺伟元一眼,叹了口气,又转身看向净涪佛身,问道:“净涪师兄,你真的都将事情显化给他了?” 净涪佛身点点头。 净羽沙弥没再说话。 两人俱各沉默了下来。 贺伟元还闭着眼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几番转动。 哀的,怒的,怨的,痛的…… 最后,他脸色定格在了悲恸上。 “爹……” 贺伟元高声悲啼一声,整个身体都伏了下去,正好将他怀里的那个骨灰罐子完完全全地包在他怀里。 一直闭目静坐的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都睁开眼睛来,看着面前哭到身体痉挛的贺伟元。 贺伟元哭得不能自已。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哭的,到底是他爹,还是他娘,更或是他自己。 又或者,都是。 贺伟元哭了大半夜,直到他睡去,他的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流。 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也都还坐在升起的篝火堆侧旁,就着篝火的火光看经或是抄经,忙碌得不亦乐乎。 第二日一早,贺伟元就醒了过来,他没打扰做早课的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而只是抱着膝,侧身躺在他铺开的干草堆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干草堆边上的那一个骨灰罐。 许也是知道净涪佛身这一干人等的位置,就在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忙活着功课的时候,从那贺家镇的镇口快步走出两个人。 一中年人,一老年人。 中年人,是身着一身白色寿衣,并仔细地打理过周身的贺泰宁。老年人,是披着麻衣拄着拐杖也走得利索的那个乐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