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忽地瞪大了眼睛。 “蘘荷依阴,时藿向阳,绿葵含露,白薤负霜。”谢兰衣极顺畅地接道。 “你的名字,嗯?”他又挑了挑眉,问道。 耳边听着谢兰衣虽沙哑但十分清晰的念诵之声,襄荷傻眼地看着手中的书,“蘘荷?不是襄荷?明明是襄荷,怎么会是蘘荷?” 襄,蘘,字形极相似,只除了一个没草头儿,一个有草头儿。 且读音也全不相同,襄,音同香,阴平;蘘,音同瓤,阳平。 襄荷看了半晌,最终确定自己没看错,书上清清楚楚印着“蘘”字,而不是“襄”字。 “我家那本明明写的是襄……”襄荷欲哭无泪地道。 兰家的书不多,尤其是在襄荷刚出生时,那时兰郎中刚从北地卸甲归田,哪里有什么书。只是为了给女儿取个好听的名字,兰郎中便跟村里唯一一个秀才,也就是宁霜的爹宁秀才买了本书,想要从书中找出个好名字来。宁秀才卖给他的那本书,便是《潘黄门集》。兰郎中几乎把这本书翻烂,终于挑出“襄荷”二字,他不解其意,只觉得自个儿闺女就是襄城一朵娇嫩嫩的荷花,因而对这个名字满意之极。 襄荷自小听老爹跟自己炫耀,说他给自己取了个好名字,因此自然知道这本书,也无数次翻阅过,可家里的那本上面,写的明明是“襄荷”! 虽然她以前也疑惑过,不知道“襄荷”是什么植物,但想着书上既然那样写,那或许就是一种不常见的植物,她不知道也是正常。可若不是“襄荷”而是“蘘荷”的话,蘘荷,不就是阳荷么?兰家院子里就种着呢! “书籍传抄之中多有讹误,将蘘字写作襄字,也是正常。”谢兰衣笑着道。 襄荷哀嚎了一声,随即用书捂住脸。 丢人了丢人了丢人了…… ☆、72|4.03 叫了七年的名字居然是个错误,更可怕的是她还献宝似的指给谢兰衣看!襄荷觉得今天的黄历上肯定写着不宜出门,出门准倒霉! 想起方才他接下面一句时那顺畅的样子,她不由指指手中的《潘黄门集》,狐疑地看他一眼:“你读过这本?” 谢兰衣面色不动如山:“未读全集,只《闲居赋》略熟耳。” 襄荷的双颊瞬间鼓成了包子。 谢兰衣却笑盈盈的,一双威势十足的丹凤眼生生被他笑成了月牙。然后,他忽地伸出一根手指,准确无误地朝襄荷脸上戳去,正正戳中襄荷鼓成包子的脸颊。 “错有错着,”他一边戳,一边面不改色地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虽然脸颊上的肉略肥略鼓了些,但襄荷还是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那根手指戳在自己皮肤上的触感,干燥,微凉,几乎能感觉到细腻的纹理,就像一颗天生天长的玉石。而在接触了她温热的脸颊后,指尖的那一点也逐渐染上温度,就像那玉被人的体温捂热了一般。 襄荷傻子似的愣半天,等反应过来时,脸颊上那根手指那在戳,戳,戳。 她双眼幽幽地望着他。 谢兰衣看她。 “你是在调戏我吗?”,襄荷幽幽地道。 戳个不停地手指停了一下,他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调戏?” “不经我允许就戳我的脸,这是耍流氓!”襄荷愤愤。 “哦……”,谢兰衣恍然大悟般,手指收回了……一寸。随即,他一本正经地道:“那么,请允许我。” 襄荷瞠目,悲愤道:“我春天的时候就过七岁生日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