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母亲怀抱的孩子。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惹的路人纷纷侧目,聂义也红了眼眶,可好歹他是男人,没那么容易流泪,聂海裳倒是受不住这个场景,也默默地流了泪,她拿帕子擦着眼,见路人都在往这里指指点点,她赶紧走上前,把苏安娴和聂青婉劝走了。 几个人离开桥面,去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夜店茶铺,铺子里没什么人,比起大名乡的热闹,苏城这边就冷清多了。 又逢夏季,茶铺里面的人就更少。 几个人进了一间独立的包厢,点了苏城地道的春山茶,便坐在一起打开了话匣子。 苏安娴看着聂青婉,一眨不眨的,半晌后终于捞出帕子擦干净眼泪,欢喜之极的道:“娘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虽然不是你的容貌了,虽然这么看你总是怪怪的,可娘心里冒泡似的高兴。” 聂义伸手攥紧苏安娴的手,也看着聂青婉,出声说:“爹这么看你也挺怪,这幅脸甚是陌生,你若不说你是聂青婉,还真没人相信。” 聂青婉也用帕子擦着眼泪,闻言手臂顿了顿,带着点儿哭后的泪腔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觉得是奇绝诡谈,若非我自己亲身经历着,我也不敢相信,但这就是真的,爹,我回来了。” 聂义用着父爱般的慈祥目光看她,说道:“爹知道,爹的婉儿回来了。” 聂海裳好奇地冲着聂青婉打量来打量去,最后实在没忍住,屁股一抬,坐到了聂青婉身边儿,抬起手指,捣捣她的胳膊,捣捣她的头,又戳戳她的脸,然后低声道:“真的不是婉姐姐,可又是婉姐姐。” 聂青婉本来因为与父母重逢而一时情绪泛滥的心因为聂海裳的这话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她抓着聂海裳的手,笑着说:“什么叫不是婉姐姐,就是你的婉姐姐。” 聂海裳点头,又禁不住担忧地问道:“婉姐姐这么呆在华北娇的身体里,会不会有事?” 这个问题一问,苏安娴和聂义同时紧张了起来。 苏安娴说:“是呀,这灵魂附体能长久吗?” 聂义蹙着眉头说:“这种事情我们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还真不知道婉儿能不能一直留下来,若是不能……”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聂青婉就打断了他,聂青婉轻声道:“这种问题就不必去想了,没有结果的问题,想来无意,我就是很想爹娘,这才想来看看你们,也想知道你们过的好不好,如今看到你们都挺好,那我也得走了,我跟殷玄如今住在大名乡乌雅路29号,若爹和娘哪天又想见我了,差人送信到这个地址,我看到信后会出来跟你们相见,但是现在,我得走了。” 苏安娴舍不得,聂义也舍不得,可他二人都知道,如今的聂青婉不再是他们的聂青婉了,她是殷玄的妃子,她是华北娇。 他二人即便想留,也没那立场留。 倒不是怕聂青婉拒绝,而是知道殷玄不会允许。 以前的殷玄没有话语权,在聂青婉面前,他只有听令的份,聂青婉要留在哪里,他都管不了,可现在…… 聂义和苏安娴都忍不住低叹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来说这一段孽缘。 聂义和苏安娴站起身,送聂青婉离开。 聂海裳也跟在身后,目送聂青婉离开。 聂青婉其实也不想离开,可她见着了他们,见他们过的好,她就放心了,而且,她既回来了,如今又在大名乡,往后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跟他们其乐融融,不急在这一时。 聂青婉回到北乡南苏一线桥上,站在原来的位置,等殷玄。 而在她去见聂义和苏安娴的时候,殷玄一个人走出了人群,走到了那一片泊着船乌的河滩之地。 他没上船,只打发了随海去瞧瞧船上是什么光景。 河滩对面是一片密林,有小路穿行,有少数的游客在往那里面走,殷玄心情不好,不想上船,也不想一个人站在这里,可瞅了瞅那条小路,他也没进。 他抬头,往北乡南苏一线桥上望,虽然距离远的不能再远了,虽然那桥上的人都快缩成了一道模糊的线,可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那上面的人。 来来回回扫一圈,没有看到聂青婉,没有看到聂义,没有看到苏安娴。 那么,就是一起走了。 殷玄想,父女团聚,母女团聚,这一时半刻大概回不来。 殷玄左右望望,没有找到一个可坐之地,只得走啊走,走到底,是一片湖,幽静沉冷,无人无风,好像什么外界的杂质都在这里止步了,他的心头倏然一静,站在湖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用这宁静的气氛来压制住内心因为聂青婉的离开而汹涌腾起的浮燥暴躁和恐惧。 还没压制下去,身后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大呼声:“喂!公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那湖很深的!不能跳的!” 随着声音落下的,是一道急急的脚步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