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世界终于看见她的作品了。 她很享受被媒体妖魔化的报导──来无影去无踪的可怕杀人魔,智商超高、将警方玩弄于股掌间的罪犯,她更享受的是操纵媒体、操纵警方办案的感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大权在握的感觉,操纵他人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时间在她的故事之下,很快就过去了,抓着最后的几分鐘,我见缝插针的问:「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拔了其中一名死者的指甲──我是说,其他死者的指甲都没有被拔掉,为什么只拔了一个人的指甲?」 听见我的问题,唐展熙一脸兴味盎然,先是看着我思考,像是在想该不该告诉我这件事,她的眼神飘向某个虚无的点,「我妈没有做指甲的习惯,她可不能做指甲啊。」说完时间便刚好到了,唐展熙心满意足的抱着我给她带的书,由监狱官领着回到自己得居住一辈子的小小格子。 我知道唐展熙说的「她」是指那个受害者,警方一直以来的猜测都觉得拔了受害者的指甲是因为指甲沾染证据所以不得不拔除,没想到是这种荒唐的理由,只是因为指甲油。 我胃里一阵难受,快步离开这个冰冷空洞的建筑。 那天晚上我写下唐展熙篇章的序章。 外头下着连绵细雨,天色很暗,她撑着伞站在连片的墓地中,前方坟墓上的照片是一名中年男子,照片里男子嘴角惯性的下垂,拉出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眉宇间神态严肃,眼里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倨傲。 她伸手拨开坟墓上头的淤泥和落叶,扶着坟蹲了下来,平视着照片里的男子,她的声音的很轻,带着几分朦胧縹緲,「爸。」 「你当初死的时候真应该把妈一起带走。」她的声音很温柔,眼底却一片冰凉,她摸索着坟墓上的照片,轻声道:「你应该把她带走的,不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身后有人喊她,她带着笑容回头,那人脸上的表情欣慰中掺杂着一些担忧,「知道你想多陪陪你爸,但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先走吧,改天再来。」妇人走到她身后用手搭着她的肩膀捏了捏,用关怀的眼神说道。 她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好。」她一边说,一边扶着妇女站起身,「姑姑您小心点,仔细地滑,别摔着了。」 妇女拍了拍她的手背,眉宇中有些心疼,「苦了你。」 叹了口气,揽着她的肩膀又道:「今晚来姑姑家吃饭吧?」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也想和您吃饭,但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忙,改天再去叨扰。」 「你随时都能过来,来了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她笑容真挚的点头,像是真的感动的样子,「谢谢姑姑。」 送妇女回到家,妇女连声叮嘱着让她有困难就说,别怕觉得叨扰,一家人,本就该互相帮助。 她笑着应了,表情看上去还是一脸制式的感动,目送妇人进了屋子,她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回,拉上车窗,驱车回到当年父亲仍是法官时买下的大宅子。 进到屋内,她甩了甩雨伞,将伞晾在玄关,慢条斯理的脱下鞋子,将沾上雨水的脚背擦乾,随后进入屋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正在整理书房时,她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先进厨房里抽出两只医疗用手套仔细戴上了,然后缓缓走向地下室。 她打开地下室的门,走下楼梯看见被绑在解剖台上的女人正一脸恐惧的挣扎着,她笑了,对那个女人说:「你醒了,我们开始吧。」 番外,另一种版本的故事,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