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没想到,你竟还藏了这样的心事,难怪这些年从没听你问起过你爹……” 她看看翩羽,忽地回过神来,又道:“你爹要是知道你会这么想他,怕是真要生你的气了,他可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了呢。你想啊,你爹那是多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不说别的,当年他跟你娘的那个婚约,谁不当个笑话看?我听说连你娘都没有当真,偏你爹说什么也要守这个诚信,非要娶了你娘,可你娘——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小姑姑怎么说都不过是个不识字的村姑,且还比你爹大两岁,你爹那会儿可已经是个少年举子了,前程似锦。这些年,不管那徐家人怎么看不上你娘,你们家老太太又怎么想往你爹身边塞那些狐狸精,你爹对你娘可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对你也是,你不就是你爹亲自给启的蒙吗?难道你都给忘了不成?要叫我说,你爹之所以这些年都没有跟你联系,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可至于是什么缘故,王明娟一时也编不出来了。 此时翩羽已经止住了泪,以手背抹着眼道:“姐姐别安慰我了,我心里知道的……” “啊,”王明娟一拍巴掌,打断她道:“我想到了!这中间不定是徐家人在作梗,不让你爹来找你呢!” 说到那徐家,她不禁一阵撇嘴,“亏那徐家还有脸标榜自个儿是什么书香门第、礼仪世家,竟连咱们乡下的恶婆婆都不如,作贱得亲孙女病得七死八活不说,还赶着人天寒地冻的大晚上出门。闹出人命,居然也只派个什么不相干的管事过来瞧上一眼,更是连问都不曾问及你一句,那会儿你可是病得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家里连你的后事都备下了呢。也难怪大伯母会气得拿大扫帚把人打跑了……对了!” 她又是一扯翩羽的胳膊,“我说,不定徐家人跟你爹说,你那会儿跟你娘一起没了呢,你爹以为你死了,所以这些年才没来找你。” 王明娟这么说,原不过是编着话来安慰翩羽的,这会儿却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便点着头又道:“嗯,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呢!当年你娘死后,你爹曾来过一封信,那会儿你还昏迷着,所以不知道。你爹在信里直说他对不起你们母女,说是没脸再见王家人了。那信里除了同意按着你娘的意思处理她的后事外,就只有一句话提到过你,且那句话读起来叫人觉得很是奇怪。他说,‘幸好你们母女会永远在一起’。大伯母因着这句话很是生了一通气,说你爹这话太不知忌讳了,你那会儿可就在鬼门关上转悠呢。后来还是大姑姑说,你爹的意思应该是指你娘叫你在王家替她守孝的事,这么个不叫你们母女分开。可如今回头想想,我倒觉得,你爹的意思,不定真是以为你跟你娘一起没了呢。这么想来,后来你爹没跟你联系,也就能说得通了……” 翩羽抬眼望着王明娟,不禁被她这天马行空的想像给惊得一阵呆怔。 “一定是这样的!”王明娟以拳击着掌心,又扭头看着翩羽道:“要叫我说,你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去京城,当着你爹的面问个清楚明白。若是你们父女之间真有什么误会,也好当面解开。若是没有,如今你已按着你娘的意思,在王家替她守满了孝,也该是你们父女团圆的时候了。” 顿了顿,她又道:“何况,不是我说,如今你爹也不仅仅是你爹了,他如今可是驸马了呢……” “我不信!”她的话还没说完,翩羽便又是坚决地一摇头,“说我爹是状元我信,但说我爹做了驸马,我不信!我爹说过,他这辈子只要我娘一个……” 这一回,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都等你们半天了。”一个声音在远处叫道。 二人扭头看去,就只见王明娟的双胞胎哥哥王明喜从坟山那边跑了过来。 王明娟见了,也不再跟翩羽争辩,只道:“正好我哥来了,这事儿是他亲耳听到的,他知道得最清楚,我叫他自己跟你说。” 说着,跑过去将她哥哥拉到树下,望着翩羽对她哥哥道:“哥,你来得正好,小姑父是不是中了状元,又做了驸马?你听到镇上的人都是怎么说的?你快跟翩羽说说。” 王明喜原是听着妹妹的指派,先一步拿了香烛纸钱等物去坟山的,不想在那边等了半天都不曾见人来,这才回头找了过来。却是没想到,他人还没站稳,就被妹妹逼着问起这事,他不由就是一阵慌乱——从镇上回来的路上,他继父曾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把这事告诉翩羽,却是没想到,他偷偷告诉王明娟,这王明娟竟转眼就告诉了翩羽。 “说、说什么?”他不自在地避着翩羽的眼,转过身,悄悄瞪了王明娟一眼。 这王明喜虽说和王明娟是双生兄妹,却是从相貌到个性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模样。王明娟生得凤眼薄唇,一看便是精明入骨;王明喜则是生就一副单眼皮厚嘴唇,看着就朴实敦厚。 而他这躲闪的眼神,看在翩羽和明娟的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