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一个个借着出游的机会,都着薄衫彩衣。讲求线条优美,随着外面兜了毛氅披风,在这连绵的阴雨前,也有些不足以抵挡风寒。 现在皇帝在个破亭子里兜转个没完,泪湿长襟。下面这些个美貌的嫔妃们纷纷忍耐不住,鼻子里吸溜起清涕来。 偏偏这人多的场合还没法揩拭,皇帝正入情伤感,也不好借口更衣离去,便只能借着手帕遮掩,频频揩拭。 此时一阵冷风呛来,个个紧紧合着大氅,搂紧怀里的暖炉,脚儿冻得发麻,也不好频频移动。再看那韶容公主,便是安然地将手插在肥大的棉长衣里,粉白的脸儿被棉长衣领口的黑狐狸毛衬得嫩光红润。 她脚下那双厚毡底儿的棉靴子,先前还被她们私下里嘲笑,说这韶容公主没名没份地流落江东,真是活得不如在京城里滋润。 可是现在,真恨不得立时跟她交换,将冻僵的脚插进厚实的棉靴子里。 好不容易,这皇帝总算知道冷了,这才移步回沂园用膳。 用膳后,万岁问道:“在风里站了甚久,着实有些发冷,爱卿可知有何去处,能消一消寒气?” 琅王陪王伴驾,吃得倒是不多,此时正在一起吃茶,便放下茶盏,道:“附近有一处温泉,泡浴起来,甚是解乏……不过二殿下能否温泡?” 这泡温泉,乃是本朝风尚,最讲究个众人老少同浴,衣服除下,不分尊卑,一起喝着温酒,吃着果品温泡畅谈。 可是王爷却偏偏说着,眼睛充满带着些许探究地望了望刘剡的裆下。 这刘剡如今刚刚愈合伤口,陪同父王一起来到江东。 先前他与楚邪照面,二人一直未有交谈。而如今楚邪倒是主动来给他言,可是一开口,就让刘剡想要摔茶杯吗,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他明明知道自己伤在何处,却偏安排这种众人一起解衣除衫的营生,简直是用心恶毒以极! 然而二殿下向来是能忍的。在万岁面前摔茶盏是失态,骂楚邪的祖宗十八代,也是骂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更是失德。 既然两样都不能失,便只能生硬勾起嘴角,笑着道:“身有不适,一直未曾痊愈,恐怕受不住温泉的热力,父王与诸位大人自便就好。” 楚邪将身子微微前倾,一脸不解地问:“二殿下哪里不适?可否明示?” 其实二殿下那点子伤情,朝里也有影传,可是毕竟没有落在实处,就连万岁爷也不好直接派人去给本就受委屈的儿子验伤。 是以楚邪这么以刨根问底,还真有那好事之人或目光炯炯,或借着茶杯盖遮掩,俱是好奇等待着二殿下的回应。 第187章 二殿下被架在火塘上, 屁股被烤得嗞啦响, 挨了一刀处也隐隐抽痛。可是面儿上却是云淡风轻,不甚在意的表情,只温文尔雅笑道:“脾胃补偿,体虚乏力,倒是不能展示给王爷您看了。” 楚邪笑得意味深长, 斜看向二皇子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这两人的神色落在嘉康帝的眼里,愁在帝王的心上。 他原来有心传位给刘剡, 除了因为他克己奉公, 认真勤勉,在群臣里甚有口碑外,更重要的是他与忘山交情甚好, 让他不用忧愁百年后,忘山的归属。 可是现在因为一个女人, 两个兄弟便彻底闹翻了脸…… 想到这, 他不由得瞟向了一旁的韶容公主, 此时因为在厅堂内, 她已经脱去了臃肿的棉衣, 露出里面肩头镂花窄袖的玫色长裙,只在香肩处, 搭上一条长长的轻纱披帛,眉眼含笑,玉颈挺直,神态怡然, 一颦一笑皆是独特的气韵。 红颜祸水啊!也难怪两个儿子争抢。 嘉康帝在寻思此事时,下意识地将自己要将琼娘赐婚给二皇子的事情忽略了过去,便将这罪过一股脑尽数推卸在了琼娘太过貌美的缘由上。 不过嘉康帝缅怀了一天的往事,随着他一起入江东的臣子们却没忘了正事。 那个不依不饶直谏皇帝,不可纵容姑息江东蛮政的胡大人率先开口道:“琅王,您可知将江东的百姓因为你的苛捐暴敛,而民不聊生,按理说您掌管着运河的税务,并不短缺银两,为何还要收刮百姓,收取什么“悦目税”……这是什么个税,真是前朝历代都翻找不出,既然如今万岁亲临,便由你好好解释一番吧!” 楚邪一早便听闻朝中有人上书写了个什么“十罪状”弹劾自己,倒是早有准备。 听胡大人这么一说,连眼皮都没有掀动道:“既然连胡大人都觉得荒谬,本王岂会去做?江东连年灾害,百姓食不果腹,本王一早便下令减免今年的耕税,赈灾的粮食更是本王自掏的腰包,别说运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