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现在她跟那些个夫人们组茶会时,听不得半个“诗”字,有人提起,她便要急急岔开,每当看到有人趁她不备时窃窃私议,便总要疑心大约是在说着自己的笑话。 这样的儿女,大约都是上辈子亏欠了,这辈子专找父母讨债的。倒不如趁早嫁了,以后便是他人妇,举止言行,皆有丈夫管教,他们作父母的,便也省心了。 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那柳梦堂便挨个过了一遍自己中意的人选。 依着他的意思,户部主理尚书孔大人当是首选。 孔大人为官多年,仕途稳健,主理户部有方,甚得皇帝的欢心。柳梦堂清誉虽高,可身为翰林,乃是未有太多实权的文职。而如今,他也总算步入了正轨,身兼户部司职,经常出入于帝王的御书房,深入国计民生之事。 孔大人也算得上是他的顶头上司,若有他之助力,将来平步青云,独立掌管六部之一也说不定啊。 尧氏听了丈夫的打算,有些迟疑,只说到:“这……年岁大了些吧?好像只比老爷你小了五岁?” 柳梦堂觉得夫人挑拣的不是关键,一边饮茶一边道:“萍川的名声那般,难道还选得出青年的才俊?若不是孔大人的妻子亡故,还没有这等子良缘。给孔大人说亲的媒人,终日里络绎不绝,所提的哪个不是正当时的妙龄女郎,任他拣选?年岁大些好,懂得疼人,更不会介意萍川那些个小家子的孩子气。萍川是续弦,到时候生下的孩儿也是嫡子,短缺不得什么。这事若想稳成,还要及早些,明日,我请孔大人来家里相看,你将萍川好生打扮一下,不然孔大人那边万一定下了别人,你后悔也晚了。” 既然老爷这么说了,尧氏自当用了心,思度了一夜后,第二日便找来了萍川,嘱咐她父亲今晚请了客人,叫她好生打扮一下。 柳萍川初时听到父亲宴请上司,并未介怀,只当同来的还有孔家的千金。所以要她作陪。 可没想到,是夜来的竟然只有孔大人一人。 入席后,那人的神情不对,将她从头到脚的看个仔细。 堂堂户部尚书,到人家中做客,怎的这般无礼?除非……他是得了父亲的允许的! 想到这,柳萍川后脊梁生生冒出了一层子的冷汗。 这位孔大人的确是仕途稳健,为人看上去也是斯文有礼。前世里,她若不是从尚郎的嘴里听说这位孔大人私下里的品行,也是不知其人呢! 单说他那刚刚故去的亡妻之所以早早离世,也是几年之后,他的一个小妾,将受不住,跑回到婆家哭诉才提及真相——那亡妻乃是被这位孔大人凌虐得不行,悬梁自尽而死。 这位国之栋梁也许是平日里压力甚大,人前斯文稳重,人后最喜磋磨妻妾,绑绳上工具的下作手段,倒是妻妾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最可怜的便是他后娶的那个年轻的妻子,好好的一个男孩竟然怀得成了形时,被他磋磨得落了胎! 柳萍川想透了这一点时,浑身忍不住的打冷颤,心里也是恨极了柳氏夫妇! 因着柳萍川生得是娇小,这般小家碧玉看上去最是楚楚可怜。那孔大人倒是觉得这女子体态风流,越看越是满意,言语间与未来的岳丈柳梦堂越发的亲切。 两个同辈份的男子,推杯换盏,互相谦让着。 柳萍川再受不得他毒蛇般湿滑的眼神,借口着头痛,早早折返回了自己的房中。 待得回到了房中,她急急地走了几个来回,突然走过去打开了自己衣箱,取出银两,又包裹了首饰后,连丫鬟也没带,只披上了一件大氅,趁着婆子们在院子闲聊的光景,从后门顺着厨下的院子溜了出去。 那孔大人道貌岸然,如今谁也不知他私下里的品行,就算她说了,依着父亲和母亲的心性也是不会相信,只会当了她嫌弃他年岁大,而胡乱编造的借口。 为今之计,只有私奔尚郎,造成既定的事实,才免去父母打自己的主意,将自己嫁给个人魔! 一路街市清冷,只有梆子的当当声敲得人心惊。 当她敲开尚云天暂住衙斋的房门时,便是一头栽入披着长褂的尚云天的怀中,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主动送去了湿滑香吻。 她心自正乱,自然没有留意,这本该是羞涩木讷的年少书生,如今却是表情沉静。就算夜深有妙龄女郎主动投怀,也不见慌乱,只是稍微偏了偏头,任着她的吻落在了脖颈上。然后手腕一转,一个大力便将她推到了墙壁之上。 “小姐深夜至此,所谓何事?”尚云天挂着温存无害的笑,淡淡问道。 柳萍川此时已经是尽豁出去了,只微微抖着身子,低低地说:“尚郎,救救我。” 尚云天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