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以为她看错了,眨眨眼,秦牧隐嘴角的笑意虽浅,却也看得出他真得笑了。她记忆里,是他第二次笑,距离第一次笑已隔了一世,那时他多嘲讽轻蔑,不似现在,露出愉悦。 二人回过神,皆是一怔,黎婉急忙撇开头,看自己的手指甲。 再偏头,秦牧隐起了床,拿了衣物穿戴着,黎婉急忙掀开被子,下地,跑到他跟前,伸手欲接过他手里的衣服。 秦牧隐垂目,眉心微蹙,道,“你不冷么?” 黎婉低头,惦记着伺候秦牧隐穿衣,一时忘穿鞋了,擦了擦脚背,穿上鞋,回到他跟前时,他已穿好了上衣,手里提着一条裤子,黎婉面色绯红,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时,秦牧隐套好了裤子。 黎婉松了口气,转身拿他的腰带,手握着腰带两头,站在他身后,左右环着他腰身,好似抱着他,脸贴在他宽实的后背,微微一热,黎婉脸又烧了起来,绯红的脸瞬时酡红一片。 好在,秦牧隐背对着她,套上靴子,去了外间。 黎婉坐在床沿,抚着胸口,心咚咚跳得厉害,不知是不是跳得过了,她还听着一个人的心跳。 紫兰进屋,笑靥如花的拿了黎婉的衣衫,搁在床上,“夫人,侯爷去在外间洗漱,吩咐我伺候您穿衣!” 紫兰有意无意的捂嘴偷笑,黎婉一脸羞红,燥热不已,吩咐她,“给我找件披肩来!” 紫兰转回来伺候她穿衣时,收敛了脸上的欢喜,说起紫晴,“今早洒扫的丫鬟说紫晴晕过去了,奴婢不知她是不是装的,拿盆冷水将她泼醒了,她全身湿.透了,回屋换衣服,倒在床上,又晕了过去!” 黎婉心不在焉,手心还留有秦牧隐的温度,左手轻轻抚摸过右手掌心,立即,又缩了回来,脸微微发烫。 “待会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别这样就死了!” 紫晴心术不正,早晚要收拾她,但不是现在,黎婉又想起一事,“紫晴醒了,你给她熬碗药,叫她休息两日再来伺候!” 不能叫紫晴心底生出怀疑,她还要查她和刘晋元的事儿。 上一世,紫晴什么时候和刘晋元串通一气,她临死都没明白,紫晴是刘氏进京后买的,一直在厨房里当值,仗着年纪小,嘴巴甜,有两分姿色,哄了许多人帮她,黎婉和秦牧隐说亲后,刘氏给她置办嫁妆,见着紫晴,提拔她为一等丫鬟,跟来了侯府。 紫晴有恃无恐也有缘由,她的卖身契刘氏拿着,上辈子她不在意,没问刘氏要,倏然想起此事,把紫晴的卖身契拿到手之前,别撕破脸,闹了难堪。 把紫晴的事丢在一边,坐在梳妆台前,视线落在梳妆盒子里,“待会把金钗步摇收了,余简单的簪子即可!” 紫兰应声,从梳妆盒里拿了玉兰簪,给黎婉盘了个如云髻,朴实耐看,见黎婉会意一笑,紫兰放心下来。 铜镜里的人,上身月白色素面妆花褙子,下身淡米分色海棠花暗纹长裙,外罩浅米分缎子风毛披肩,素齿朱唇,米分面桃腮,好似冬日里绽放的腊梅,勾唇一笑,浅眸流转,俏皮动人。 黎婉长得好,她心底清楚,刘晋元心心念念了一辈子,誓死要得到她,就是这张脸,每次照镜子她都想着,刘晋元仕途大好,身边无数莺莺燕燕竟看上她一个下堂妇,他和秦牧隐有仇,还是其他? 秦牧隐站在门口,身形宽大,挡住了外边大半的光,黎婉走出内室,平静的目光一亮,随即,又一暗。 秦牧隐侧身,一股冷意扑面而来,黎婉不自主缩了缩脖子,哆嗦了下。 “走吧!”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秦牧隐无可奈何的瞥了眼外边,屋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