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室里乌嘈的人群, 往那扇小门里进了又出来, 有人在里面短短十分钟便哭丧着脸离开, 有人在里边待了多半个小时便春光满面的离开。 来试戏的女演员里不乏实力强者,连逸不敢怠慢, 踌躇着迈进试戏房间时, 手心里都是细密的汗水。 她咬着下嘴唇, 紧张兮兮地敲门进去。 迎面居然只坐着两个人。 宽敞的长桌上,逆着光, 她被晃得有些眩晕, 眯着眼睛定睛去看, 才发现那是白洛和…… 刚才与她搭话的男人。 连逸诧异, 却对他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不出意外这人大概就是叶不羞。 许是两人方才聊过两句, 直到他不是脾气差的人, 也不是被成名冲昏头脑的大牌,她的心反而沉了下来。 白洛抬眸看了她一眼, 眼底迸射出一阵光。 继而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翻了下她的资料,这实则是额外之举,作为现在正火的导演,怎能对正火的小花旦不熟悉呢。 他清了清嗓子, 面上波澜无惊, 倒是跟外界传言一样,是个脾气有些淡漠的人,他颔首打了个招呼, 便开门见山道,“我们想让你试一下第三十二场戏。” 第三十二场戏是整部电影情感的爆发点,非常重要,但是对于表现力要求也很高。 连逸皱眉,沉默几秒钟后,清亮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声音轻和且温柔,却又不卑不亢,叶不羞身子往后仰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意识中却把面前女演员的形象渐渐和自己的女主角河流叠合在一起。 他听见她说,“我知道在这里拿出剧本再看是非常不专业的行为,我也熟记第三十二场戏的所有剧情走向和大致台词,如果你们不介意,或许有些地方还要自由发挥一下,可以吗?” 这段戏是河流整部电影里最长的一段台词,就算是正式拍摄也要演员来回多过几遍才行,更何况是临时拿到剧本,白洛挑了挑眉,点头表示同意。 大多的云从天边飘了过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遮挡住冬日里干燥又清冷的阳光,屋子里立马暗了下来,像是老天爷的助威。 连逸享受这片刻地阴暗,飞快地进入到表演的状态。 “自我出生于世家,便谨记身上这份责任,夏日酷暑炎炎冬日北风凛冽,我在操练场上过了一年又一年,金戈铁马我又在战场上多少次的险象环生,我从来不提自己女子身份,也不愿去提起,因我知道我没这个权利。” 她的声音算不上浑厚,却比大多女演员清亮低沉,有种少年的粗粝感,倒是和将军这层身份连接起来,不至于出戏。 面前分明是无人的,她对着空气里细小的飞舞着的容貌,那块乌云又匆匆离开,阳光大盛着照在她巴掌大的脸盘,却无法让她瞠目着的神情停顿半分,密集的红血丝从眼白处蔓延,眼眶也发红着。 她一只手狠狠拍打着胸口,控诉着这些年的委屈,“怕我功高我便离开,怕我叛逃我便回来,国家要用我何时我不曾去?让我杀人便杀人,要我捉人便捉人,将我当成刀将我当成棋子,却始终不当我是个人!” “我也只是有了自己想护得周全之人,只是想……不为了命令而去救下我所爱之人而已。” 声音到了后面渐渐微弱,被哽咽声取代过去,她已经瞪圆着眼睛凝视自己所幻想之人,声音的像是被渴了好几天似的干巴巴。 刚才还昂首挺胸的人,忽然就塌下了肩膀。 脆弱的形态被勾描出边框,她也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的时候,豆大一颗泪珠掉落在地上。 发出“啪”的一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