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头,还在为你东家遮掩!你们隆恩店丘掌柜已经招认了,他说沈四娘一清早就坐船南下去了漳州月港。” 缨络冷冷说道:“丘掌柜是一店掌柜,我不过是给东家打杂的,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刘大人并没有接茬,问道:“你可知为何本官派人捉拿你家小姐?” 缨络说道:“民女不知。” 刘大人说道:“你们隆恩店有个赵管事,昨日和二十余个活计被丘掌柜扭送到了应天府衙门,说他们偷盗拐骗,手里还有证据和口供,衙门的推官将其收监了,赵管事的儿子用银子赎了他回家待审,家里人却一直没等到他们父子回家,赵家连夜去寻,到今日天明,发现赵管事父子被杀死在树林里,赵管事身边的一颗大树上,用血写了一个沈字。本官派人提审你们东家,真是太巧了,你们东家恰好离开金陵。” 赵管事父子死了?小姐昨晚和峨嵋同塌而眠,今早是我亲自伺候小姐沐浴更衣的,怎么可能是小姐出去杀人?定有人栽赃!缨络心头大乱,藏在衣袖的拳头紧握,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末了,缨络伸出右手食指,在空气中划来划去。 一旁陪审的应天府衙门的推官喝道:“大胆民女,你敢对府尹大人指手画脚!” 缨络冷笑道:“诸位大人,我在写字呢,写的是一个刘字。按照大人的说话,写沈字,凶手就是沈家人,那我今日写个刘字,等明儿我也死了,凶手岂不是刘大人?” 此话一出,铁面无私刘大人面上无波无澜,陪审的推官气的吹胡子瞪眼,叫道:“大胆刁民!敢在公堂之上污蔑府尹大人!来人啦,重打五十大板,看你这个刁妇还嘴硬!” 像缨络这种弱质女流,若真重打五十大板,恐怕性命难保。缨络说道:“宋推官,在公堂之上,您最好乘机五十棍子把我打死算了,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能攀诬大人。否则到了明日,我莫名其妙死在牢狱里,血书写了一个宋字,您就是杀人凶手了,到时候您就和我们东家一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宋推官暴跳如雷,怎地有这种刁钻的女子?我知道你们沈家势大不好惹,可是刘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能从锦衣卫手里把你强行带到衙门来,就不会善罢甘休,你起码做个服软的样子来,要我和刘大人都好下台,你家的救兵应该很快能到了,到时候关起门来,一切都好商量嘛,可是你偏偏—— 缨络也有自己的考量,人命官司是最麻烦的,一切都对小姐不利,这事也太凑巧了,小姐今早出门,搞得像真是畏罪潜逃一样,背后算计小姐之人心思歹毒,定早就预料好了的。我坚决不能透露任何口风,将水搅浑了,拖延时间。 宋推官气的发抖,但他不敢真的扔下竹签要衙役们挥着棍子打缨络,一来缨络是良民,二来沈家不好惹,真打出个好歹来,沈家可能不会找刘大人,自己这个七品推官要倒霉了,但是不打,任这个缨络猖狂下去,又有损公堂尊严,给新上司刘大人留下色厉内荏的坏印象。公堂上正僵持着,刘大人的刑名师爷进来了,耳语道:“东翁,暂时退堂吧,外头沈家人找过来了。” 刘大人说道:“人命关天,本官正在审案,锦衣卫来本官都照审不误,沈家人能奈我何。” 刑名师爷说道:“东翁,来的不是别人,是沈家的大姑太太。” 刘大人说道:“一介女流,怕她作甚?赶出去就是了。” 刑名师爷叹道:“东翁,沈家大姑太太,闺名叫做沈咏兰。” 咏兰!她不是早就远嫁他乡了吗?怎么回金陵了?刘大人顿时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刑名师爷催道:“东翁!东翁?现在如何是好啊,这沈家大姑太太已经闯进来了。” 刘大人回过神来,惊堂木一拍,说道:“将犯人收监,退堂。” 且说沈咏兰带着子女披麻戴孝扶棺送母亲入葬,之后就一直跟着妹妹沈佩兰住在瞻园,她们姐妹情深,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可惜如今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沈咏兰不可能扔下在徐州的公婆丈夫不管,在金陵过了差不多两个月后,和兄弟姐妹一一辞别,要带着子女回徐州了。 沈今竹独自住在城外三山门,沈咏兰驱车来辞行,不仅扑了空,隆恩店的活计还告诉她侄女惹上了人命官司,应天府尹派人捉拿,侄女一早就离开了金陵,衙役们就将侄女的心腹缨络抓走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