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来保护皇子呢。” 曹核父亲是锦衣卫指挥使,曹核从小耳濡目染的,对这种特务机关的办事方式有些了解他觉得沈今竹的判断不正确,说道:“怀恩对我们应该暂时没有怀疑,否则我们此时应该是在地牢相会,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他之所以用强硬的手段把我们抓来东厂,恐怕是为了威慑我们,先给一记下马威,要我们好好配合他查案,毕竟你我在当日琼华岛血案是关键人物,怀恩最近抓了很多人来东厂,听说连司礼监掌印太监怀安都来东厂喝过茶呢,怀恩连太监第一号人物都敢动,你我就更不不在话下了。” “连怀安都来过东厂?”沈今竹没有曹核消息灵通,听他这么一解释,顿时明白了,恐怕在此案没有查到眉目前,她是别想踏出东厂半步,不由得感叹道:“怀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今竹不敢直呼其名,改口问道:“曹核,厂公难道比司礼监掌印大太监还厉害吗?” 曹核说道:“和内阁的阁老兼任六部的尚书一样,东厂以前通常是掌印大太监兼任东厂督公,可是怀恩和怀安一样,都深得皇上信任,加上他以前就是在东厂当差的,这厂公之位便一直是怀恩这个秉笔太监坐着。我跟你说——” 这时院门打开了,穿着褐色衣服,头戴尖帽的东厂番役们大声说道:“厂公有令,带你们走一趟。”还扔给沈今竹一套锦衣卫的衣服,叫她赶紧换上,和曹核被塞进一辆没有窗户的马车里,行了约半盏茶时间,马车停了,又有两个人被塞进来,正是汪禄麒和汪禄麟兄弟! 沈今竹惊讶问道:“你们不是前日一早来我家辞行,说回金陵领差事去了嘛,怎么也到了这里?” 麒麟兄弟也是委屈的叹道:“回家的官船都已经出了通州港,硬是被东厂的人拦下来,我们兄弟两个在金陵可以横着走,但这里是京城,在东厂的眼里,我们不是麒麟,是一对狗熊吧。” 汪家兄弟本来也是怨声载道,但是看见沈今竹和曹核都不能幸免,这心里就平衡了。在马车里晃荡了许久,听外头的动静,应该是进宫了,再听到船桨敲击之声时,车门打开,东厂番役们催促他们下马车上船。 眼前渺渺晴波漾碧池,清风时时动绿漪漪,这熟悉的景色正是太液池,站在池边,可以看见远处琼华岛的亭台楼阁掩映在一片松翠之间。众人满心狐疑的上了船,到了琼华岛,这里早就集聚了一批战战兢兢的人,宫女、太监、内侍、锦衣卫和文武进士,除了皇上、大皇子还有掌印太监怀恩,那天参加琼林宴和鹰扬宴的人基本都到了,这怀恩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正思忖着,一个东厂番役大声叫道:“各位肃静,厂公马上就到了,只要按照厂公说的去做,你们当中大部分人今天都能回家。” 不一会,怀恩果然骑着马走过来了,眼神阴郁狠戾,众人见了,皆不寒而栗,一起跪拜厂公,怀恩说道:“这几日各位都辛苦了。我们东厂人少,招呼不周,委屈各位了,东厂需要你们做最后一件事情,那天在这里发生的血案,你们都是亲历此事的,也都留有口供,今天你们就按照记忆中的原样做一遍,说一遍。各位,若告破此案,你们都是功臣,东厂不会为难你们。倘若今日过后,还找不到幕后指使之人,哈哈,我怀恩厂公位置不保,各位恐怕要到东厂多住些时日了。实话告诉各位,在皇宫之内发生这种血案,此案是必须破的,在我手里破不了,接替我的厂公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查清此案,各位,我怀恩客客气气的请各位到东厂喝茶聊天,我的继任者恐怕就没这么好脾气了,各位好自为之吧。” 原来怀恩是想要将血案当天的事件还原啊!沈今竹暗道,这种大手笔,怀恩果然不是一般人。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连掌印太监怀安都要让他三分。 沈今竹就像个木偶人似的,将那天说的话、做的事尽力重复了一次,从开宴会的大殿,到开阔的马球场,身边都有东厂的人监视,并用笔记录着,气氛很是紧张,一个新科进士颤颤悠悠的将那日做的宫廷诗念了一遍,“山岛依微近紫清,春光淡荡暖云生……从龙处处施甘泽,四海讴歌乐治平。” 听到最后一句四海讴歌,沈今竹差点讽刺的笑了出来,皇权之下,人命如蝼蚁,还“乐治平”呢。沈今竹的心情跌倒了低谷,心想我冒着偌大的风险在巴达维亚的城堡里偷偷抄写这东印度公司那些绝密的火【药配方、偷描着枪械和火炮的构成部件、九死一生将这些珍贵的文书献给了庆丰帝,是为了什么? 到头来几乎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得到,庆丰帝的那点赏赐还不知是否能兑现呢,至今为止,金陵三山门外的榻房房契和账本影子都没看见,说好在福建漳州月港圈出一块地给自己修建新榻房的地契更是没影的事情。莫非庆丰帝真的小气的要食言而肥?这可如何是好,两个榻房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将来祖母故去,和家人实在相处不了了,她还能想法子搬出去,靠着榻房的收益养活自己,倘若连榻房没有了,坐吃山空,恐怕自己的脊梁都挺不直了。 沈今竹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