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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里的感觉才没那么难受。

    那些不过是开始,谁也没想到这诱因后来会折磨了他这么多年。

    第一次发作之前他还在战场上,几乎杀红了眼,越是见血越是畅快,等到鸣金收兵后回到营帐便发作了。

    那时候他刚做上将军,独自在营中熬了足足半个月,只有祁峰和顾呈手足无措地守着他,险些没命。

    彼时不过以为他是出于心中恨意杀人太多才会有此症状,直到后来他受伤时请了郗清来医治,被诊出了这隐藏的病根来,才得知自己身上早被人动了手脚。

    多么善良的帝王,待他那般宽和,当初在宫中连宫人都开始私底下对他冷眼相加的时候,还对他嘘寒问暖。甚至在他入营后还会特地嘱咐将领们对他多加照顾,尽量不要让他亲身上阵冒险。

    所有人都夸赞这位帝王宽容善良,对先帝之子都能如此包容忍让,难怪会得到先帝青睐选为储君,难怪会受到世家爱戴拥立。

    只有司马瑨知道那是假象,后来又多了个郗清。

    帐中的炭火已经灭了,可他还是浑身是汗,脑中混沌,像是有万虫穿心,只想要宣泄……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举着灯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为他把脉,口中还说着话,嗡嗡地听不太分明,只听到了白檀的名字。

    “白檀……”他呢喃了一句,半昏半醒。

    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会半人半鬼的活下去了,满手血腥,独自走在与司马玹争斗的路上,可幸好又遇到了白檀。

    “殿下,殿下!”

    司马瑨被唤得意识清醒了一些,才看清楚那说话的人原来是郗清,他一头的风雪,身上披风还未除下,显然是刚刚到的。

    “殿下,你可得撑住,白檀被陛下接入宫中去了,恐怕要被立为皇后了!”

    “立后?”司马瑨狠狠揪着身下的兽皮,浑身战栗,牙关都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他敢!”

    司马玹永远不会知道白檀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她是他年少时晦暗生活里的一道光,如今便是他走下去的希望。当初她遇刺时,郗清一句司马玹可能会叫她入宫便让他愤恨地表露了心意。

    皇位被夺了,生命也险些被夺去,司马玹还想从他这里夺走什么!

    他倏然坐起,抽出了床头的剑来。

    “殿下!”郗清后退了一步,神情严肃起来。

    司马瑨重重地喘息着,额间的汗水滴在手背上,剑尖几乎离郗清只有几寸,他胸膛剧烈起伏,眼里怒意翻滚如潮:“嗬,他不就是想逼本王反么?”

    郗清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剑尖,皱起眉来:“那殿下您不会真打算……那啥吧?”

    “本王若是反了,便是乱臣贼子,他就有理由正大光明地除了本王了,还是那个光明磊落的帝王。”司马瑨手腕一转,将剑重重插入地中,冷笑出声:“本王不仅不让他如愿,还要他来求本王。”

    ☆、第59章 重逢

    有郗清在,司马瑨的病虽然难熬,也就是两三天的事而已。

    春风已经开始南下,连豫州的旷野里都多了绿意。

    司马瑨将收编后的人马交给祁峰,让他带着前往弋阳,直接交给镇守西北的荀氏一族将领荀渊,自己却没有露面。

    到底是边疆地带,入春时还是很冷的,郗清搓着手往中军大帐走,经过营门时忽然听到一声突兀的嘶嚎,转头就见豫州郡守扑了进来,一路大喊:“庾世道没死!殿下!!!庾世道真没死啊!!!”

    他摸了摸下巴,庾世道没死的传闻一直都有,忽然这般惊骇是怎么回事?

    中军大帐的门帘被揭开,司马瑨走了出来,刚熬过一场病脸色还有些泛白。

    郡守见到他的脸陡然冷静了下来,瑟缩着身子见了礼,战战兢兢道:“殿下,淮南郡反了,领军的人居然是庾世道啊!”

    司马瑨似乎并不惊讶:“庾世道怎么会从淮南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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