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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响起,殿门又合上了。

    白檀这才吐出口气来,狠狠揪了一下被单。

    司马玹一定是察觉出她怀疑他的事了,所以行事也不再遮掩了。

    豫州的雪可比建康下的大多了,不仅鹅毛一般往下掉还分外密集,几乎叫人无法视物。

    郊外三十里处扎了营帐,祁峰领着从都城带来的三万兵马驻扎于此。

    中军大帐里,司马瑨身上只着了软甲,立在炭盆边,慢条斯理地烤着手:“你这是在向本王提要求?”

    他的对面站着个肥硕的中年人,是豫州郡守,大概在炭盆边站的太久了,满脸通红,听了这话忙拱手道:“不敢啊殿下!先前陛下将庾世道旧部移交给了下官,如今他们听说了庾世道没死的消息蠢蠢欲动,得知殿下来又拿乔,这些条件都是他们提的,与下官无关啊。”

    司马瑨幽幽抬眼,眼神倒比外面的风雪更冷:“庾世道手下的兵不听话,你竟还帮着他们谈条件,倒是接手的不错啊。”

    郡守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殿下恕罪,是下官无能。”

    司马瑨拿了火钳夹了块烧红的炭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来,递到他嘴边:“本王这里的好处就如同这块炭,你试试看能不能吃得下。”

    郡守连忙往后缩,一头一脸的汗:“殿、殿下切莫拿下官开玩笑。”

    司马瑨手一抖,那块炭落在了他的衣摆上,顿时燃着了火。郡守张皇地大叫,扑出帐外去,一头扎在雪地里才灭了火,惊魂未定地趴在那里喘气。

    司马瑨拖着火钳走出帐来,隔着簌簌扬扬的大雪冲他笑了一下,却叫他愈发想缩回雪地里去。

    “你听好了,本王虽然只带了三万兵马,但还轮不到败将之兵来谈条件。带句话回去,三日之后悉数收编,从者今后在本王营中一视同仁,不从者……”他将火钳送入雪地里,发出“呲啦”一声。

    郡守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跑了。

    祁峰迎着风雪走过来,司马瑨冲他道:“点兵准备,就算血洗也要将这占城为王的豫州给制服了。”

    “好嘞!”祁峰目送他回了营帐,浑身都是干劲。

    豫州郡守隔日再来营中时,一眼就看到悬在营地里的几具尸首,吓得脸白了白,好半天才认出那是庾世道残部的几个副将。

    他不敢见司马瑨就跑回去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来。

    残部尚未完全收编,但那八万人的军营几乎已经被血洗了一遍。

    自豫州郡守接手之后就疏于操练,这些残部哪里还有什么战力,靠人数拿乔也没能成功。

    整个豫州城都不敢动弹,每日打开城门似乎都能闻到远处军营方向散逸而来的血腥气。

    司马瑨又打马入城去了一趟庾世道的府邸,将里面抄了个遍,而后又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若无其事地出了城。

    大雪落完了,道路却还压着积雪,就算收编完也无法前往弋阳,司马瑨便暂时扎营在城郊,等雪化了再上路。

    豫州郡守终于颤悠悠地又出现了,这次却是来示好的,派人带了一堆好酒好肉送来了营中。

    司马瑨没搭理他,叫祁峰拿下去犒赏士兵,自己早早地闭了中军大帐睡了。

    豫州的春日比腹地要来的晚许多,司马瑨的病却准时的很。

    祁峰早已守在帐外,司马瑨为了免些痛苦,已经早早入睡,还是惊醒了。

    酒肉的香气混着炭火的气息飘入帐中来,他在迷蒙中嗅着这味道,感觉像是又回到了离开皇宫前的那段岁月,那时候每晚睡前内侍都会在他床边点上一炉熏香。

    他从未怀疑过有什么问题,直到后来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总是睡不好,梦里都是被叛军追杀的慌乱,都是身边人被杀的惨状,都是一幕幕鲜血淋漓的场面……

    他不想回忆起吴郡的岁月,可每晚都会在噩梦里重回那段岁月。

    好在偶尔会梦到白檀,有她出现的时候梦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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