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换成了新香。 白檀视线已经落在刺绣上,口中道:“你直接将九炷香全点上好了,反正我打算九宫一起解。” 顾呈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看屏风,隐约看见原先斜倚在榻的人影在听见这句话后坐直了身子。 白栋自然相信自家阿姊的本事,但此刻心里也难免紧张。 秋风卷着帐帘上下翻飞,他担心那风会加快燃香速度,就堵在门口遮挡,视线牢牢盯着那九炷香。 香灰变长,跌落进香案,又变长,又跌落…… 白栋几乎入了神,他已下好决心,万一阿姊解不出来,誓死也要保卫她的清白! 脑中已跟那煞神激战了几百回合,忽然听见“啪嗒”一声,他定睛一看,燃香还剩了一小截,白檀已经将笔按在案上。 “请殿下过目。”她拿起羽扇朝屏风一划。 顾呈上前取了那几张小笺吹了吹墨迹,快步送去了屏风后。 司马瑨捻动着笺纸,摩挲轻响,手指时而会随动作探出屏风边沿,修长白净,完全看不出这是双喜爱沾染鲜血的手。 待动作停了,声音静了,他开口道:“不错,九幅都解出来了。” 白栋心中一喜,又听他道:“可惜,你并没有解出最后一步来。” 白檀瞄了一眼香炉:“九宫者,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按照这顺序,巽宫取第四环诗句,坤宫取第二环诗句,艮取八,乾取六,离九坎一,中间再取第五环,一共九句,合成一首新的回环诗。这首诗揭示的恰好是一个地点——阳山阴,蠡泽东,三十里。想必这便是殿下所说的最后一步了。”她顿了顿,“敢问殿下在这地方寻着什么好东西了?” 祁峰和顾呈已经呆了。 他们是在匪寇头目的尸身上摸出这副刺绣的,俘虏说是他们的军师命人绣来给他们老大做生辰贺礼的。 司马瑨觉得另有玄机,命人严刑逼问军师,这才知道其中奥妙,原来这是他们藏宝的地点。 他们还真挖出了好东西,要不是这样陛下能秋祭当头还派人来接他们殿下么?他们可是带着好货回来的呢! 香炉的香终于燃尽了,白檀歪了歪脖子:“殿下?” 你以为不吭声就能逃避了么?嗬,天真! “白檀?” 白檀一怔。 司马瑨笑了:“天下三才,医才郗清,乐才白唤梅,文才白檀,号称‘一清二白’,我早该想到是你。” “殿下过奖。”白檀觉得他语气听着有些古怪。 “你进来。” 白檀定了定神,举步缓行,绕过屏风。 屏风内光线微黯,司马瑨盘腿坐着,双手搭在膝头,素衣微敞,斜搭一件深黛外衫,面容濯濯清朗,抬眉色转皎然,目光灼灼如岩下之电。 白檀嘴唇微张,有些回不了神。 这般风姿,只会叫人想到萧萧松下风,璧人山上行。沾什么血腥,根本就该尘世都不沾才对! 大概是她看了太久,这位璧人忽然嘴角勾了一勾,然后手臂一抬,外衫连同里衣一并扯开了去。 白檀的视线陡然凝固了一瞬,终于明白他这是在兑现奖赏。 啧,白,真白! 一个打仗的怎么生得这么白净光洁呢?然而手臂和胸口又是鼓鼓的硬实。 可惜有几道伤疤横着,腹部还添了新伤,缠了厚厚的几层白纱,只露出靠腰的那一小截,尽管如此也能看出腹间那几块纵横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