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二小姐,保重身体。” “她走了多久?”谢红药失声问道。 半绿颤了颤,道:“今早天还没亮,小姐便让老杨驾了车,送她出了城。” 谢红药身形一震,情难自已追到大门口去,却见外面熙熙攘攘,过往行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呆立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用力的闭了闭双眼,低下了声音,垂下手去慢慢道:“一连三年,连一封信都没有,她已忍了很久,。去看看他也好……看完了……总还会再回来的。” 半绿见谢红药双唇紧抿便背过身回到了谢府中,府中丫鬟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却再也望不见熟悉的那张脸,一阵酸涩涌上心头,莫名感觉自己再也见不到牵挂着的那个人。终于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无声的哭了起来。 两月光阴匆匆而过,春风换做了夏雨,柳枝绕红了青桃。谢青芙像那一年从景阳城到鹤渚山去的时候一样,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赶到了潮州,义无反顾。 落地时,她急不可耐从马车上跳下来,几乎崴伤了自己的脚。潮州人杰地灵,草木繁茂,空气中也仿佛带着茶叶的清香。她背着一只鼓鼓的包裹,穿着粗布的衣裳,一头黑发只用了一枝木簪盘在脑后,茫然的站在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中间,看起来就像最普通不过的一名采茶女。 “你知道沈寂吗?” “你能带我去找沈寂吗?” “沈寂在哪里,您听说过他吗?” 她从未到过这样远的地方,当地人的口音听在她耳中如同天书一般。但因为知晓他在这里,她心中便充满了想念与倔强。她拦住每一个面善的人,焦急的将同样的话问了不知道几百次,才终于遇上一个能听懂她说话的当地人。 “你找沈先生啊,他不住城里,他一个人住在江边啊。” 那人收了她一块碎银,便殷勤的带着她向着郊外行去。一面走,一面同她说些闲话:“沈先生脾气很怪,他不见生人的。你若是要见他,该先想好怎么才能让他愿意同你说话。” 谢青芙一面行路,一面就压低了嗓音,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他一个人住,也不见生人……他不做生意吗?” 那人哈哈大笑了两声,又道:“生意当然是要做的啊。沈先生刚来潮州的时候,很拼命的。他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跟着采茶女们上山,查看茶叶的生长情况,夜晚又同茶农们一起,彻夜不眠的研究些账目。整整七个月吧,每天只睡不到两个时辰。要我说啊,他就是太拼命了……结果后来啊……” 谢青芙偏了偏头强忍泪意:“……后来?” 那人却不说话了,只是站住了脚步,将江边一间破旧的草庐指给谢青芙看:“你看,沈先生就住在那儿。你过去吧,我就不过去挨骂了。” 待到谢青芙从呆怔中反应过来,那人早已回身离去了。谢青芙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望过去,却见江水远处一片碧绿远峰。天空中白云悠悠,江面上波光粼粼。天与水相接的地方静立着一间草庐,一阵风起,江面便壮阔起来,波浪汹涌得仿佛要将那脆弱的草庐吞噬下去,融为一体一般。 谢青芙鼻眼一酸,只觉难以压抑的情感从心头激荡开。视线可及处一片凄凉,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她向着那草庐便跑了过去,慌慌张张如同学步的小儿。 只是仍旧在心中唤着那人的名字,沈寂。 她气喘吁吁的推开草庐的门,一阵清风从门内迎面拂来,吹起了她的发丝。院内的木芙蓉开得正好,层层叠叠的苍白缀满了枝头,随风入鼻净是冷香。一人一身青衫,一侧的袖子空荡荡的随风拂动。他侧对着她站在木芙蓉下,伸手去抚摸木芙蓉宽大的叶子,如同抚摸珍宝。 听到院门重响,那人慢慢的转过了脸来,清俊眉眼一如少年时候。 谢青芙的泪顺着颊边滑落,却仍旧慢慢的弯起唇角来,对他笑了一笑。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沈寂。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这句话说出来,那人已将抚摸叶子的手放下了下来,声音平静而清冷,望着她的方向开口道:“谁站在那里?” 谢青芙仿佛没听懂他的话,怔了一怔。 他皱起眉心,重新冷道:“是刘二公子?你不是同我说好,明日前来?”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