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半天憋了一句:“……你又不懂。” 虽说女儿家来癸水是常事,被哥哥知道了也无妨,毕竟小时候,哥哥甚至还帮她洗过澡,也算半个爹了,但……就是不知他方才究竟看去多少。 哥哥既然都知道她来癸水,那定然是看到了脏污。 阿朝越想越觉得羞,眼角亦有些发酸,直到马车内被放下来,她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谢昶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摩挲,见她躬身压着小腹,眼眶也是红红的,他眸中掠过几许深思:“疼得厉害?” 阿朝咬紧下唇,摇摇头。 其实也没有疼到那种地步,但就是控制不住想哭的欲望,“你方才……那么凶我作什么,我真的没有骗你。” 她都已经这样了,他居然还这么凶她。 谢昶眉心一松,倒没想到她在意的是这个,他捏了捏已经被他焐热的嫩白手掌,“好了,往后注意些便是。” 阿朝抬眸,一双泛红的杏眼委屈地瞪住他。 谢昶无奈:“哥哥注意些。” 回到府上,众人瞧见姑娘竟是被首辅大人抱着回来的,全都吓得不知所措。 谢昶一路将人从府门外抱到青山堂,冷声吩咐左右:“去请医女!屋内的汤婆子和手炉全都取过来。” 崖香瞧见阿朝苍白的小脸,当即猜到什么,往她小腹下塞了个热乎乎的汤婆子,又对谢昶说道:“姑娘每次来都要喝滚热的红糖姜汤,喝完就会舒服些了。” “那还愣着作甚,还不下去准备?” 崖香连连点头应下。 阿朝皱皱眉,伸手去捏他手指,声音又轻又细:“我也没那么娇弱,你别吓到她们了。” 哥哥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很吓人了,语气再重些,只怕底下人都要吓得跪地求饶。 屋里这么多人,伺候她肯定够了,阿朝推了推他的手背:“你在这里,她们也施展不开手脚,况且……我也得换衣裳的。” 谢昶这才怔了下,“好,我先出去。” 他人一走,瑞春就找来月事带,替她换下衣裳,又仔细翻看了这件松绿的下裙,劝慰道:“姑娘放心,没有沾到衣裳。” 阿朝困惑地抬起头,“你再仔细瞧瞧,肯定有的。” 听她吩咐,瑞春又将袄裙里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奴婢检查过了,没有被人瞧见的,姑娘放心吧。” 阿朝呆呆地望着帐顶,难道哥哥只瞧她的脸色,便猜出她来了癸水? 天爷,这是什么本事。 作者有话说: 哥哥的本事多着呢。 第15章 阿朝在青山堂养了两日,小腹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大半,好在从前琼园也会注重姑娘们这方面的调理,每次一来,疼痛虽然难免,但也不会太过难捱。 休息几日,谢昶带她去了府上的祠堂。 说是祠堂,其实算是禁地,因为这里除了谢昶,从来无人敢踏足。 阿朝紧握的手指甚至有些颤,一步步跟在他身后拾阶而上,直到迈入香火旺盛、巨烛燃烧的神龛前,她看到了爹爹、阿娘、爷爷以及一众谢氏叔伯的名字。 那些曾经熟悉的、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人,如今都成了神龛前整齐冰冷的牌位。 谢昶的目光落在那些牌位上,烛火烧灼着他的眼瞳,眼底压抑着看不清的情绪。 “先帝暴戾恣睢,昏庸无道,更是听不得一点异己的声音,当年南浔书院参与编纂的史籍不过隐晦地提一句先圣惠太子贤名,三百余名南浔名士、学子被扣上私撰逆书、意图谋反的罪名,谢家满门殃及,只逃出你我二人。” 说完薄唇抿紧,看向谢家先祖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