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中年宫人便道:“两位殿下可还要继续选拔?” 青杳笑道:“这宫中一向讲究着各司其职,如今不过是权宜之计,才选了一二宫人暂做伺候罢了,你们该做什么的,便继续做着什么,等到嬷嬷们分派人下来才是。”转而又对刘颐姐弟道:“二位殿下在此耽搁已久,相比也是倦了,不如权入殿内,稍作休息?” 刘颐微笑点头:“一应事宜,便麻烦姑娘了。” 青杳便道:“应当的。”于是与巧嘴两人,一左一右略后他们半步,拥进殿内。进殿以后,青杳亲手服侍刘颐坐着,又道:“奴婢如今仍在太极宫中服侍,倒不好离了陛下太久。殿下若是有事,便遣人去找我,我一准是来的。”而后又吩咐巧嘴:“你便在这里暂时服侍两位殿下,等过两日我便过来。倒不指望你晓得许多事,这宫中诸禁忌、规矩,你可得好好说与两位殿下听才是。”顿了顿,笑道:“方不堕了你这巧嘴的名头。” 巧嘴含恨低头:“喏。” 青杳有心要占上风,从开始时便要将巧嘴压在下面,日后两人共事,巧嘴才不至不服听调。而刘颐自打知道阿父做了皇帝,这一路都神经紧绷,注意观察着周遭人的行为处事,很快便明白了青杳的意思,心里也暗暗有了了悟——往常她虽泼辣行事,却心中懵懂,如今见青杳做派,才明白这是西风压倒东风的道理。 若说这东风西风,哪里又不是这个理呢?太|祖便云,拳头大的是老大。此话虽糙,理却不糙,可不正是这个意思么? 如今她便是那个拳头大的人,却又并不是那个拳头大的人。将心比心,若她处在青杳的位置上,必然要不动声色地给这公主一个下马威,要她知道她非自己不可,要又忌惮又爱重、最好心里是恭恭敬敬的才好。这边是东风压倒西风……然则看青杳行事,却又似的确将自己当作主子敬奉的。她没有被人服侍过,自然不知道别人家的奴婢是个什么样,可是青杳又像是个忠心耿耿的…… 思绪进了死胡同,刘颐知道自己想岔了路子,便也不继续再想。横竖她如今是这拳头大的人,便只要抖好公主的威风就是。 眼下却还有一桩重要的事……刘颐皱眉敛目,低头看着阿弟。雪团儿一样可爱的人儿,不过是四五岁年纪,神情自然天真懵懂,说话也招人怜爱。 阿弟如何,亲手将他养大的阿姐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家阿弟何时变得如此促狭,连个宫女的名字都要斤斤计较了? 心里想着,面上便不由得带上一些来。刘颉转头看见刘颐神色,便拉着她的衣襟,笑嘻嘻地道:“阿姐这是怎么了?” 见他神色一如既往,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刘颐便弹了弹他的脑袋,道:“阿姐只是想着,我家阿颉自出生来未曾离过阿姐一日,如今却要别室而居,日后更是要住在不同宫中,想来见面也是难的……” 刘颉小脸上边不由带出了惊慌神色:“阿姐莫要吓唬我!” “阿姐再怎么吓你,也不会拿这事吓你。”刘颐叹道,目光扫向旁边讲着公主、皇子诸规矩的巧嘴,“你就问问巧嘴,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巧嘴道:“殿下说得是,两位殿下共处一宫,本就是权宜之计,待咸安宫修葺完毕,皇子却是要迁到咸安宫去的。” 刘颉慌忙道:“我不要去咸安宫!我不要和阿姐分开!” 看着他一副小孩模样,巧嘴方才被作弄的恶气又腾了上来。她不禁道:“殿下这时闹个什么,我看公主年纪也有十四五了,饶是皇家公主尊贵,这两年也是要择婿嫁人的。殿下此时便闹起来,届时还不得拆了新房?这……” 她说到半截,忽然便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说不下去了。而刘颉从阿姐膝上跳了下来,走到她面前,恶狠狠地道:“你胡说!我阿姐才不会嫁人!阿姐会一直在阿颉身边!” 刘颐不禁皱眉:“别闹!像个什么样子!不用等我嫁人,我现在就能把你从窗户口里摔下去,再也不见你一面!” 刘颉又慌了,拽着刘颐的手,恳求道:“阿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