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刘颐惊愕地看着刘盼,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何意思。但是阿父既然有令,她也不好再去违背,只得顺从地道:“是阿颐有错,对夫人无礼了。还望夫人原谅则个。” “公主客气了。”瑶川夫人笑道,态度却疏离了许多,“也是妾不好插手陛下的家务事……然而恕妾直言,多说几句,如今殿内虽并无外人,此事却牵扯到公主的名誉,不得不多加注意。公主自来长在乡间,想是不知道这前朝后宫的规矩。皇家无私事,公主的一言一行,将来都是摆在百官面前的。而今若是不说出口,此事便可定个捕风捉影,可若是说出了口,未免会有御史台的大夫去上奏折……” 她语中满是未尽之意,似有似无地规劝着什么。刘颐姐弟并刘徐氏都听得一头雾水,刘盼却顷刻间恍然大悟,忙感激道:“多谢夫人教我!” 瑶川夫人侧身一福:“陛下还要多多感谢青杳姑娘才是,若不是妾临走时,青瑶姑娘提醒妾要趁机打听一番,恐怕妾还无法意会到此事的重要性呢。” 青杳便浅浅微笑,玉白的脸姣美非常:“奴婢也是思及前朝长公主的教训,才想到了这一点呢。” 他们几人在这里打着机锋,旁边人却听得一头雾水。刘徐氏忍不住道:“打听什么?重要什么?郎君,你可不能听信了那些贱人的谗言啊……” 刚才还一副撕破脸的架势对着刘盼又吼又叫,现在又像是担心起自己的地位一样,态度软和下来。瑶川夫人与青杳对刘徐氏更看不上了,脸上却摆满含蓄的笑容。 刘盼在元都旬月,登基几天,已看遍了各种相似脸色下的不同涵义,心思早变得敏|感至极。瞅见她们的神色,顿时勃然大怒:“贱人?你说谁贱人!莫以为你如今就成皇后了!我封了阿颐阿颉的母亲,才轮的上你一个后来继室!便是这宫里的一介宫女,品级都比你要高,你倒仗着我的势,作威作福起来了!”他气咻咻地一拂袖,命令道:“青原、青湖,你们领着她并公主、皇子下去歇息!”转眼间又换上和缓口气,“还请夫人与我共至后殿,细细为我解惑才是……” 瑶川夫人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仪态万千地一福身。旁边两名宫女齐齐应是,青杳却忽然道:“横竖陛下此时用不着人,便让奴婢带着公主、皇子前去宫中吧。” 刘盼对她的态度也极为和缓,闻言便点头应了。青杳便走向刘颐,笑盈盈地道:“公主还请带着皇子,一同移架才是。” 刘颐盯着她,又看了眼刘盼。刘盼早已转过身,与瑶川夫人一起进了后殿。 阿父,好像已经有什么地方变了…… 她垂下头,握紧阿弟的手。 “劳烦姑娘了。” ☆、第二十二章 大行皇帝去的不算突然,却的确算得上让人出乎意料。他是胎里带出的弱症,做太子时便有些病歪歪的,若不是宣帝皇后仅有一子,爱子心切,不顾掀起腥风血雨,除去了先帝的诸位兄弟,恐怕最后也轮不到先帝即位。 先帝向来体弱,当年的登基大典都险些没能完成。饶是如此,他却也顺顺利利地做了二十年皇帝,虽无什么建树,却也没有什么过错,堪称是仁慈圣德的好君主。 先帝命不久矣,是所有人心中达成的共识。当年那些大臣之所以答应帮宣帝皇后夺位,正是为了那一句许诺——“若我儿寿元不久,则由诸位从皇孙”。然而等了二十年,先帝也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来,寥寥无几的后宫本就形同虚设,等到先帝驾崩,则更是安静寂寥了。 刘盼初初登基,宫里自然要配合着做出一番新气象来。只是那些宫殿庭院、亭台楼阁,因为常年缺少人气,美则美矣,却总有种缥缈不欲人接近的冰冷。 刘颐还好,毕竟是公主,择宫而居算不得什么;可是刘颉住哪儿,就有些令人为难了。太|祖有训,皇家男儿不可长于妇人之手,公主自然从母妃而居,皇子却除皇后嫡子以外,统统住在远离后宫、接近前朝的咸安宫内,满五岁后便在得政阁接受启蒙。 刘颉是嫡长子,瞧着刘盼的岁数,将来也必定会被封为太子。可是一则刘徐氏还不是皇后;二则他也并非刘徐氏亲生;三则咸安宫二十余年无人居住,早已砖瓦寥落、屋宇冷清,还需要好好去修缮一番;四则瞧如今模样,刘颉似乎也并不愿意离开自家阿姐…… 青杳目光在刘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