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妃有些担忧,唯恐父子生罅隙,只是于外头的事情上,她半点插不上手的。 薛云上依言过来,神色自若地给襄郡王问了安,又将今儿在外头瞧见买下的一块上好的冻地鸡血石拿了出来,给了襄郡王,“这是儿子在奇石居偶然所见的。” 襄郡王对古玩字画的喜爱都有限,唯独对这些个印石喜欢得不得了。 如今得了儿子献来的礼物,襄郡王自然欢喜十分,心里那一点子不悦,便都去了。 只能说,薛云上也是“知父莫若子”的。 大爷薛云起也是惯会揣摩襄郡王的心思的,这时候见了自然也知道薛云上的用心了,面上提笑道:“三弟果然是至孝,心内无时无刻不紧记要孝敬父王的。只是这奇石居在城西,衙门在城北,三弟怎么得空到城西去了?” 这话一出,便是襄郡王赏玩石头的手也顿住了。 再看薛云上。 只见薛云上并无半点局促,道:“我到城西驿馆瞧盐商去了,自然就顺道了。”? ☆、第 36 章 ? 都没想到薛云上会如此直接言不讳,磊落坦荡,反显得大爷薛云起是居心不良了的。 襄郡王见薛云上如此不隐藏,越发觉得薛云上是不能违逆了他的话的,语气上又软和了几分,问道:“你到那去是做什么的?” 薛云上明白道:“父王‘抱病’,大哥要床前侍疾,都不便办差了还有道理。我却是每日皆要进出衙门的,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如何能彻底撩开手不管这案子的,所以到底是还要去走上几遭,露露脸面,知道知道里头的人事儿和一概境况。他日皇上问起,也能答对得上。不然御前问对起来,我一问三不知的,也太不像了。” 襄郡王听了也以为是,直点头道:“就是这道理了。你自个能想得这般周全,可见你也是长进了的。” 又说了一会子话后,襄郡王便打发薛云上去了。 薛云上的话虽说得好像那么一回事儿,可大爷薛云起是半个字都不信薛云上的。 待薛云上一走,大爷便对襄郡王道:“只怕三弟所言非实,他还是另有打算了的。” 自大爷薛云起知道这案子不好办起,便一心想借此案令薛云上仕途受挫,再难有进步。 可若是薛云上对襄郡王的话胆敢阳奉阴违的,反借此案独得了好处,那便大大的不美了。 日后想要再行打压薛云上,只怕是越发不容易了。 故而,大爷薛云起便急了,一时就忘了襄郡王的忌讳,直白说出对薛云上的猜忌和忌惮来。 襄郡王虽多有偏袒大房和二房,只因可怜他们兄弟二人自小没了娘护持教养的,可到底还是见不得他们兄弟阋墙的。 故而一听大爷薛云起说出这样小心思的话来,襄郡王果然不悦了,冷脸道:“且不论老三他用心到底为何。只是为商者最是狡诈圆滑,莫说老三,就是如今还在江南的容高都拿这些人没法子的。不然也不能把这些人递解进京来。老三他少不更事,愈发不能如何了。” 说到此,襄郡王睃长子一眼,道:“你兄弟姊妹们如今都不过初初长成,多少世路都不通。你乃兄长,弟妹们有何错处,你可教导,甚至可打骂,却不能这般心胸狭隘地猜忌挑拨。” 其实方才话一出口,大爷薛云起便知不妥了,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所以这会子听襄郡王出言教训,大爷薛云起没有不赶紧跪下低头认错的。 如此一来,薛云上进来所行之事,也算是过了“明路”了。 而那里薛云上一出来,又被王妃叫了去。 薛云上知道母亲这是在为他忧心,去了也是以安抚为主的。 王妃如今的身子已足三个月了,胎气稳固,故而倒是能多出来走动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