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响起,“还有些事,未曾查清。” “你说停就停?”武独冷冷道。 郎俊侠眯起眼,打量武独,不明白为何他脸上全是墨,也不明白为何脸上全是墨还这么嚣张。 武独洗过脸,对着池水打量倒影,郎俊侠善意地提醒道:“脖子上没洗干净。” 武独只得又搓了搓脖子,答道:“再给你三天时间。” 郎俊侠不再说话,转身离开,武独对着池水又照了照,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时,武独自认为洗得很干净了,却仍招来段岭的大笑。 池水毕竟不是镜子,照不真切,武独洗成个花脸猫,站在院里,被春天里的大太阳照着。 “哈哈哈哈哈——”段岭根本想不到武独回来的时候会变成这样,和早上他出门时的形象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去,错愕以及滑稽令他像是被下了笑药一般,倒在桌子上。 武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问:“没洗干净?”说着又顺手朝脸上一抹。 “哈哈哈——”段岭快要笑抽了,两人对着笑了一会儿,段岭才喘着气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武独逗段岭,说:“走着走着,风里吹来一张没干的纸,贴在脸上,墨水就流下来了。” 这个解释让段岭爆发出第二轮大笑,只觉得实在太傻了,一边笑一边挣扎着爬去烧水给武独洗脸。武独越想越好笑,只看着段岭,忍不住又想逗他乐,挨了这么一下,让他乐了这么半天,还是值的。 “怎么衣服里头也有?”段岭惊讶道,“全湿透了!” 武独打着赤膊,找了皂荚出去搓洗,段岭则整理外袍、大氅,见上头都是墨,便拿到后院里去洗。 “到底怎么了?”段岭问,“被墨砚砸了?” 武独正要答话,外头又有人来传,让武独见牧相去,段岭追出来,武独示意他在家里等,随手披了件袍子,快步去见牧旷达。 牧旷达近日非常忙,连自己儿子都顾不上,这次却遣退了旁人,单独接见武独,连昌流君也不在场。 牧旷达自己泡了一壶茶,给武独斟了杯。 “连太子少保的官位也敢辞。”牧旷达慢条斯理地说,“你究竟有什么顾虑?长聘先生说,这府上的人,你都不在乎,在你眼里,统共便只有一个王山。从他来后,你便知道进退了,也活得像个人样了。” 武独没有回答,拈起茶杯喝了口。 “记得当日我亲自将你从天牢中领出来的时候。”牧旷达云淡风轻地说,“你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有什么话,想说便说说吧。” 武独想了想,答道:“宫中鱼龙混杂,不想去。” “这就是真正的理由么?”牧旷达道,“显然不是。” 武独说:“现在这样,挺好。” “什么挺好?”牧旷达问道。 武独喝过茶,朝牧旷达说:“世情易变,人心难测。有时变的不是时局,而是自己的心,怕的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我只想留在府里,留在山儿身旁,说我胸无大志也好,不知进取也罢,过过这样的日子,便满足了。” 书房内倏然静了下来,牧旷达自然明白武独的意思,这一句话终于封死了所有的理由,唯一的变数,只在于武独自己身上——进了东宫,能不能保证永远效命于牧旷达?哪怕牧旷达与太子对立,也仍忠心不二地对牧家保持初心? 拿钱能不能买到人的忠诚?一千两不行,那么一万两呢?兴许未来将会渐行渐远,这也是牧旷达不愿看到的。 “你是满足了。”牧旷达说,“王山不一定会满足。武独,你自己想清楚,你不成家,王山一旦入朝为官,也会成家的,到时你该如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