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说:“我有先帝与当今太子特许,可佩剑入宫。” 两人僵持不下,侍卫答道:“接谢将军命令,除非当今陛下御赐,否则任何人进入后宫俱不得佩剑,上次见元使乃是特例。” “让他进去。”谢宥的声音道。 侍卫免了一桩上吐下泻的罪,将武独放了进去,谢宥看着武独,皮笑肉不笑。武独嘴角略略一牵,知道谢宥已看出先前段岭设下的计谋,元使一定也去拜访了谢宥。 “去见陛下?”谢宥问。 “刚从陛下处回来?”武独冷冷道。 两人俱是问句,谁也不回答谁,错身而过,武独大氅扣到领口,烈光剑隐在氅下,一路到得御书房外,郑彦已通报过,内里的李衍秋便道:“是武独?进来吧。” 李衍秋正在翻阅开春农耕的折子,案前放着已写好的御旨。 “镇山河未有下落。”李衍秋说,“你便不能持剑如朕亲至,调查此事,但有亲笔的御旨,也差不多。” “是。”武独答道,接了御旨就要走,李衍秋却道:“稍候,有话问你。” 郑彦便自觉出去,在外头看门,武独看了眼郑彦,正在奇怪,怎么一会儿守在皇帝身边,一会儿去东宫的,该不会是被太子嫌弃了? 果然,李衍秋开口便说:“办完这桩事后,你便进宫来,你跟过先帝,予你一个四品职衔,可佩剑入宫,随侍太子身边。督促太子,不可荒废时日,过得几年考察孝廉无过,便任命你为太子少保。” 太子少保虽是空衔,却也官居二品,瞬间就凌驾于大部分官员之上,与谢宥平齐了。 难怪谢宥见着自己时那副表情。 李衍秋等了半天,不见武独战栗发抖,或是泪流满面地谢恩,抬眼一瞥他,以为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孰料武独却犹豫片刻,抱拳,躬身。 “臣有愧于先帝临终所托。”武独答道,“不敢领旨。” 李衍秋:“……” “是太子要求你入东宫。”李衍秋淡淡道,若郑彦在,定知李衍秋已有怒意,让武独先答应再说,不要执拗了。 “臣脾性乖戾,恐怕适得其反。”武独答道,“不敢领旨。” 李衍秋放下笔,看着武独,窗外日光投入,一缕光线投在武独脸上。李衍秋倒是十分诧异,究竟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胆量? 李衍秋突然笑了起来,说:“武卿吶武卿。” 武独答道:“是。” 李衍秋端详武独,亲切地说:“你们四个里头,朕唯独看不透你。” “臣一片忠心。”武独说,“不擅言辞,待陛下绝无二心。” “正二品太屈就你了。”李衍秋认真道,“以你的武艺谋略,本该是太子太保,可惜那是乌洛侯穆的位置,既执意不入东宫,便回去自由自在,当只飞鸟吧。” 紧接着,一物飞来,打在了武独的头上,墨水溅了他满头,却是墨砚,以武独身手,早在李衍秋动手之时便可闪避,武独却不避不让,挨了那一下。 “回去办事吧。”李衍秋笑道,“武卿这等定力,来日当是我大陈的振国将军。” 武独伸手,抹了把脸,脖子上也全是墨水,顺着衣服领子淌了下去。武独躬身拾起砚台,双手奉上御案,规规矩矩地放好,这才退出了御书房。 郑彦看到武独半边脸上全是墨,像戴了个面具,哈哈哈地捧腹大笑,李衍秋却在里头道:“郑彦。” 郑彦脸色一僵,忙快步进了御书房去。 武独先是到御花园里,捧了点水,把脸洗了,不多时,背后脚步声响。 “计划先停几日。”郎俊侠的声音在武独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