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勉强笑着。受伤的二人没摔着脑子,还会看脸色,更懂人心,慢吞吞蹭到我的身边。 弘历悄悄攥住我的衣袖,眼中才显了丝笑,更快地敛回去,咬着唇隐隐透出几分倔强,像足了胤禛。 “额娘,儿子错了。”弘历小鼻子小眼地晃着我的袖口,弘昼抓住另一边,相似神情,“额娘,您别生气,儿子知道错了。” 轻轻拨开两只爪子,坐到方才胤禛坐过的地方,“错哪儿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弘历低着头说:“儿子不该去爬树,更不该去掏鸟窝,自个儿摔下来也便罢了,不该砸在五弟身上。” 瞅了眼站立在后方的祈筝,我点点头,“这碴儿就不提了,已然知道了,多说无益,也不是头回了。” 弘历嘿嘿一乐,连声应是:“幸好没有砸到永璠他们。” 我还没来得及损他两句,弘昼笑嘻嘻地接着说道:“是是,儿子把他们推开了,不能砸着,额娘宽心。” 还说什么呢,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没心没肺是一定的! 掸了掸裙摆,站起身,“行了,这几日就消停点儿吧,让你们额娘好生照看着。”临出门,我还是补了一句:“亏你们心里还有侄子,真要伤着永璠兄弟,怕是你们二哥头一个不饶你俩。” 心大的兄弟二人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额娘放心,不会再有下回了。” 我拍了拍跟过来的祈筝,道了声辛苦,无奈摇头,“得了,好生养着去吧,转年就要大婚了,不想缺胳膊少腿儿地娶媳妇进门,就都老实一点儿。要是真有能耐你们俩就可劲儿折腾,看有没有人能治得了你们。” 随手将门掩在身后,听得见里面雀跃的低呼,真是一对气死人不偿命的讨债鬼。 秋风愈寒,吹得树梢拼命摇摆,落叶频频飘向地面、湖中,颇有几分萧瑟之意。 不知胤禛方才经过这里时,可有此等感触,也不知他见了那两个小冤家之后,是否还那样心心念念地渴望多有几个孩子。 我念的人守在屋子里,未见平日忙碌之象,悠然倚在窗边看书。 搭了条锦被在他腿上,顺手掩了窗,他才抬眼看向我,似笑非笑。 我摸不着门路,“笑什么?” 他不言,笑意愈发明显。 “你还真是……年纪越大,心越大,还能笑得出来。怎么也不罚了?早年不是动辄就罚,非抄即跪,现如今转了性?” 书卷随手搁置一旁,指尖敲了两下,我忙下塌倒了杯茶来。 他微微摇头,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又在身边点了点,“过来坐。” 我竟会错了意。蹭过去偎进被子里,才发觉有些累了,无力地叹:“胤禛,要不……就咱俩算了,儿女都是讨债鬼。下辈子,下下辈子,就你和我两个吧,好么?” 扶在臂上的手揉到脑后,笑声低沉,“好。” ☆、317.夏之苍白 原以为喜事连连的雍正五年怕是过不去了。 喜未到,满是悲凉。 去年,未待春花尽落,红笑便先去了。她是胤祥和孝颜的第一个孩子,她聪明漂亮又讨喜,她才二十岁,雍正元年时才被胤禛指了婚嫁为人妇。 转个年的工夫胤祥家的儿子又没了,虽不是孝颜生的,却也是他养了一年的亲儿子。我不敢问,连劝都不能,兀自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融入这座宫墙殿宇间,空空荡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