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共过患难……” 罗氏那时为了不让贺霖鸿休她,使劲闹腾过,此时闻言哭着摇头:“我不回去,死,我也要死在我夫君的身边!” 姚氏骂道:“你夫君赌掉了家产!我还没跟他算这个账!让他把那些钱都找回来!” 罗氏哭泣着:“母亲,那些家产有何用?就是还在,不也被抄光了吗?” 姚氏真急了,“你还敢犟嘴?!一句句地顶我?!家产抄光了还能拿回来!现在到哪里去拿?你偷了我的嫁妆卖了,竟然还有理了吗?!跪下!不然我就磕死在这里!”说着,就做出要撞头的架势,赵氏忙去阻拦,“母亲息怒……” 赵氏的两个孩子胆怯地微开了偏房的门,向外张望。 罗氏哭着,依着门框,就要跪下,一片混乱中,院门处有人说:“贺老夫人,张嫲嫲来了。”一个衣装整洁的婆子领着几个丫鬟婆子绕过影壁进来。她对院子里的混乱熟视无睹,面无表情地对着贺老夫人双手相叠,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说道:“见过贺老夫人。” 姚氏在勇王妃那里见过这个婆子,想来她该是个管事,可婆子就是婆子,怎么都是个仆人,断没有让她这么个老夫人巴结的道理。她板着脸说:“我家媳妇不孝,让你们府见笑了。” 张嫲嫲往身后看了一下,一个婆子捧上了一个盖着布的托盘,张嫲嫲揭开,竟是一托盘金砖和成叠的银票,张嫲嫲说道:“贵妃娘娘新丧,宫中混乱,我没有照料贺家周全,望老夫人莫要见怪。一些散碎金银,供老夫人花费。” 有姚氏在,赵氏和罗氏都不能出面说话,只能羞耻地低头——贺家搬入勇王府不到半天,勇王妃的婆婆夏贵妃去世,勇王妃闻讯就带着孩子入了宫,府中的总管等都随之而去,仆从少了一半多。贺家在此是客,又被勇王府所救,哪里有不体谅主人的困境,反而闹起来的道理?人家拿着钱来了,明显是听到了姚氏让贺霖鸿去找钱打赏下人的话…… 姚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干干地笑了一下:“这个,怎么好意思,若不是家有不孝之子,也不会……” 张嫲嫲语气恭敬地说:“贺家散尽家产,买粮御敌,得人尊敬,老夫人不要过谦了,就请接了这盘子吧。” 姚氏一愣,脸有些歪曲:“买粮御敌?” 张嫲嫲道:“此事不宜张扬,可老夫人也不必如此隐瞒。贺家精忠报国,日后必得朝廷嘉奖。”说完又示意了下托盘。 姚氏看向赵氏,赵氏迟疑了一下,对张嫲嫲行了一礼,小声说:“张嫲嫲,贺家在贵府,吃喝用度都已足够,实在无需更多银两,请张嫲嫲将此金钱用于抗敌吧。”人家刚说了精忠报国。 姚氏咬牙,脸发黑,赵氏怎么能自作主张?一个个的,都不孝了?! 张嫲嫲见了姚氏的表情,说道:“贺大夫人果然是忠烈遗孀,但是就不要推辞了,先接下吧,日后若想捐出,何时不可?” 赵氏脸发烧,实在无法去接,罗氏更是深低着头,张嫲嫲对端盘子的人说:“给老夫人送到屋里去吧。”端盘子的人应了一声,托着盘子进了正房。 张嫲嫲又对姚氏行了一礼:“贺老夫人若有何要求,可随时让人留话给我,我每一日,都会从宫中过来看看。” 姚氏涩然地说:“帮我向……王妃……致谢……” 还王妃?明明就要是皇后了。张嫲嫲冷着脸说道:“我家主人实在繁忙,这是奴婢擅做主张,望老夫人莫嫌菲薄。” 姚氏对赵氏说:“快去!拿个锞子给嫲嫲!” 赵氏不及动弹,张嫲嫲摇头说:“贺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她回身对周围的仆人们淡淡地说:“你们都要好好伺候贺老夫人!有谁敢拿贺老夫人分毫,就别想留下来了。”人们齐声应了。张嫲嫲又规矩地对姚氏行了一礼,转身走了,跟着她的一群人随她离开,院子里又空空的,只有几个原来伺候的婆子站在廊下,表情很正经。 姚氏的脸气得雪白,这才明白人家哪里是来送钱的,原来是来打脸的,这都不是勇王妃的意思,是这个陪房自己的主意! 姚氏看那几个婆子,问道:“怎么能见一下王妃?我想去吊唁下贵妃娘娘。” 一个婆子行礼回答:“这事须经方才那位张嫲嫲安排,老夫人可以问问她。” 姚氏气得胸闷,看着哭泣的罗氏说:“散尽家产?!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贺家不是我的家吗?!我不是你们的母亲?!你如此不敬长辈,还有脸跟我说嘴?!……” 赵氏深礼:“母亲!回房吧!” 姚氏也哭了,骂道:“你们这帮不孝的混账!没一个好东西!那是我的嫁妆!你们怎么敢不与我商量就动?!你们还懂不懂规矩?!……” 赵氏上前扶了姚氏的胳膊:“母亲!回房吧!”她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