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颖川王府和临川王府离得极近,可直到用晚膳之时,秦旻和温嬷嬷才从隔壁回来,秦旻给太妃请了安,说了几句,便去了外头书房,详情自有温嬷嬷跟太妃回禀。 “娘娘,我们到了那边府里,那金太妃是又不在府里的,临川王殿下也不知跑到了那里,侍从也说不在,我和殿下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他露面。见我们问起周姑娘的那件信物,他也不理,只是叫侍从拿个火盆过来,说是殿下身子不好,最怕挨冻,可别冻坏了他。” “哪知道那火盆刚抬了上来,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样物事就丢到了火盆里,殿下眼尖,看出正是周姑娘的东西,正想去救,他又泼了一杯酒在上面,那火一下子烧起来有半尺高,眨眼间将那纸单子烧成了灰烬。这都是老奴办事不利,还请太妃责罚!” 许是采薇这一日所受的打击已太过沉重,此时听到她嫁妆单子被烧成了灰烬,竟也没多少感觉,仍只是呆呆的坐在一边。 沈太妃叹道:“那魔星就是这个怪脾性,如何能怪到你头上。”跟着又看向采薇道:“若他真是将那单子毁了,倒也算此后落得清净,总比他拿出去混说要强得多。虽没了这份单子,幸而你父亲还在我这里另存了一份。” 采薇早已猜到那第四份嫁妆单子多半是和曾家的信物一起存放在沈太妃这里,便跟太妃道了句谢。 太妃趁便道:“其实存在我那里的可不只这一份嫁妆单子呢!当日你父亲为了替你筹划嫁妆单子,不知几易其稿,曾草拟了三四份请我帮他参详,那些草稿我都留着呢,你要不要到我房中去看看。” 采薇从不知她父亲为了替她筹备嫁妆竟曾花了这么多心思,好奇心起,便点了点头,跟着太妃到了她的卧房中。就见太妃命温嬷嬷打开一个花梨木箱子,从里头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小匣来,那匣子也没有锁,就见太妃在那匣子的八个角上不知怎么按了几下,那匣子就自己开了,太妃从里面取出一个锦囊递给采薇道:“你父亲曾为你拟的嫁妆单子,都在这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采薇将里面的一叠字纸取出来,先打开最上面一份,见她父亲所拟的这第一份单子上所列的陪嫁总数和最终给她的差不多,只少了五千两银子,但其中大半都是田产,共有三千亩上好水田,值二万四千两,除了她母亲陪嫁的宅子和眉州老宅外,其余的值一万两铺面房舍也都在眉州和长安,共有十余处。另一万两首饰家具古董摆设,一万两现银,其中五千两给她做压箱银子,另五千两出嫁时采买时新布料衣饰。 再看那第二份嫁妆单子,却一下将她的陪嫁增至了十万多两,除了第一份单子上的田产、宅子、铺面外,又添了京城两间地段极好的商铺,值一万五千两银子,又加了一万两给她买首饰家具古董摆设,现银也增到了三万两,两万做压箱银,一万出嫁时采买时新布料衣饰。 到了第三份单子里,又变回了六万两的陪嫁,田产减到了共一千多亩地,眉州的房铺减到了六间,京城铺子两间,值一万五千两银子的首饰家具古董摆设,五千两出嫁时添时新布料衣服首饰,一万两压箱银。 第四份便是最终定下来交到官府里去存档的那份,比起第三份来,除了增多了现银的数目外,又在长安给她置办了一所宅子,一处田产,想来是念着同她定亲的曾家老家在长安,便也在那里给她置了一份产业,哪知…… 父亲样样儿都替她想得周全,可她父亲便是再思虑周详,却也不能未卜先知,想不到他亲自挑中的东床快婿竟会背弃了之前许下的约定。 太妃见她又有些走神,便问她:“可瞧出什么不同来了?” 采薇便将她瞧出来的那些地方一一说了,太妃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何要做出这些改动吗?他这每一处改动又有何深意?” 采薇想了想,道:“第二份一下子加到了十万两,想是怕之前给我的嫁妆少了,我会吃苦,便又多添了些。后来又减到六万两,想是又怕万一给我的太多,我一介孤女,若无人相护,只会引来旁人的觊觎,反会招灾引祸,不能得保平安。可是若再往下减些,父亲累宦多年,又只有我一个女儿,若给的太少,怕反会引人疑心,别是悄悄的给了我做私房银子,仍是会引人觊觎,便最终定到了六万两左右,只是在产业现银上做了些变动,这我就不大瞧得明白了。” “这里头也自也有你父亲一番深意在里面,咱们如今先不谈起,日后再说,我m.ZGXXH.OrG